虛的就是這個。沒錯,任何一個想詛咒她的人也不會毫無理由的去剪未少昀的衣服,若說是詛咒未少昀,其他人有什麼理由?聽雨軒裡會詛咒未少昀的人,除了她還做何他想?碧柳想必也是想通了這一點,才沒將衣服拿出來罷。
兩人僵持著,未少昀突然笑了一聲,頗帶些自嘲的意味,&ldo;原來剛剛那些話我該說給自己聽。&rdo;
赫連容沒有說話,卻有意識地躲避著他的目光,後背挺得筆直,心中不知怎地帶了幾分懊惱。未少昀面無表情地拎著那衣服來到赫連容身邊,將手輕輕一鬆,那件衣服便無聲地在赫連容面前滑落,他沒再說話,擦過赫連容的肩膀,走出房去。
赫連容一直繃著自己,不想讓自己露出一丁點異樣的神情。她告訴自己她沒錯,未少昀做了那麼多傷害她的事,憑什麼他就可以隨時擦掉一切,又以受害者的身份指責自己?他有什麼立場指責自己?簡直可笑!
赫連容深深地吸了口氣,又緩緩吐出,視線掃過地上那件艷粉的外裳後落至碧柳身上。
碧柳的神色並無異樣,&ldo;少奶奶先回房吧,婢子把這裡收拾了。&rdo;
赫連容點了點頭,也不和碧柳多說什麼,轉身回了房間。
想替自己隱瞞的不去囑咐也一樣會替自己隱瞞;想要將實情上報的就算威逼利誘百般叮囑,還是不能保證真相不外洩出去,故而多說無益。況且除了碧柳,未少昀才是最有機會將這事散播出去的人選,對於他,赫連容是完全沒辦法阻止的。
他會去將實情告訴吳氏或者老夫人嗎?她們知道了又將是一場天大的麻煩吧。不過這樣一來,吳氏的推斷便即時沒了依據。一個手裡握著主子秘密的丫頭,有什麼理由突然間偷了東西逃走呢?
赫連容躺在床上想著,半天也沒理清思緒,心中的那股不安卻越發重了。碧桃到底去了哪裡?整件事只是巧合還是一個精心的佈局?再想到未少昀,赫連容心頭即時又湧上一股煩悶,憂慮加上躁意,直到窗外泛白,赫連容才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起來,已經快中午了,碧柳神色如常地服侍赫連容起床,直到有丫頭來報,說老夫人派了人來叫赫連容去體順齋,碧柳才又現出憂色。不過她並沒有問赫連容什麼,也沒向她建議什麼,只是一路不語地跟著去了體順齋。
赫連容已做好了迎接暴風雨的準備,好在那小人兒上無名無款,只要應對得當,糊弄過關不成問題,至於未少昀,他們的樑子從成親第一天起就沒停過,只要隨便列舉出幾樣,也不難讓眾人相信未家二少這回又是吃飽了撐的在誣陷她。只是可憐了碧桃要擔上這個詛咒主母的罪名,不過就算要治她的罪首先也要找到她,而且相較於洗脫了偷盜玉如意的罪名,這個沒有明確指出到底是在詛咒誰的小人兒又不算什麼了。
待到了體順齋中,赫連容並沒有像以往似的被迎入大廳,丫頭反帶著她去了老夫人的臥房。
臥房中沒有別的丫頭,只有胡氏坐在床前,老夫人倚在床上,頭上綁著防風額帶,半合著眼睛,精神有些萎靡。
赫連容萬沒想到會看見這樣的景象,自打她進入未府,老太太給她的感覺一直是底氣十足的,就連昨天晚上吼著一定要抓到碧桃的時候還挺有精神呢,這才過了小半天,怎麼就困頓成這樣。
胡氏見赫連容進來連忙起身,過來抓住她的手,&ldo;身體可有不舒服麼?咒術不能小看,我尋思著明天去廟裡求道平安符,再讓大師做場法事,你和我一起去……&rdo;
胡氏的話讓赫連容覺得溫暖,同時又不知該怎麼面對,如果胡氏知道那小人兒是她給未少昀特別炮製的,不知會做何感想。
&ldo;娘,不必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