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一聲。
這點,倒也難免,畢竟,如今的林芷珊,可還不到十三歲,而一年前的林芷珊卻是真正的不通琴棋書畫女紅管家,現在一切都要從頭學習,也怨不得會有這般大的壓力……
一念及此,這些丫環婆子們對林老夫人等人的厭惡的情緒又增添了幾分,心裡也決定了往後要勤懇用心地照顧林芷珊,務必圓滿地完成林芷珊吩咐下來的每一個命令,讓林芷珊再無後顧之憂地去做其它的事情……
若林芷珊知道因為她的這聲尖叫,竟然令這些粗使丫環和婆子對自己更加忠心了的話,定當會生出世事無常,啼笑皆非的念頭來。
不過,此刻的她並不知曉這一切。
只見她緩步行到窗臺邊,將那尊今日才擺放在窗臺上面的繪了紅梅仕女圖案的花瓶取在手裡,挑出裡面的那束紅梅放在窗臺上,再將瓶子裡的水倒在窗外,還用繡帕將瓶身上面的水跡全部擦拭乾淨後,才雙手捧著送到鄭皓濤面前,道:“臣女先歸還這個花瓶,其它的瓷器將於明日送到靖王府,且,同時臣女會送上賠罪之禮。”
“珊兒,你覺得,這送出去的禮物,還能再收回來的嗎?”
“為什麼不可能?”林芷珊不答反問,發現鄭皓濤依然沒有收回花瓶的打算,遂順手將它放在了桌上,心裡卻懊惱自己今日為何會一時頭腦發暈,竟然吩咐人將這個花瓶留了下來。若非如此,鄭皓濤今夜闖入定國公府後,她也就不會這般地被動。
“這本就是靖王的東西,如今不過是完壁歸趙而已。”
“是嗎?”鄭皓濤凝視著林芷珊的目光瞬間變得晦澀起來,令人根本就無法辯出他內心的情緒,而臉上的笑容卻變得越發燦爛起來,彷彿他正在和好友談論一個極為愉快的話題似的。
“可是,對於我來說,禮物送出後,一概不接受退還,並且……”
說到這兒時,鄭皓濤突然頓住話頭,拿一種意味深長的目光瞧著林芷珊,只將林芷珊看得心裡一秉,也越發地懊惱起來,身子也不由得輕顫,腳下更是忍不住地後退幾步。
總覺得,自己已被一隻非常恐怖可怕的野獸給盯住了……
林芷珊抿了抿唇,微微彎腰,不得不繼續重複著賠罪的話,以此來打破房間裡突然瀰漫出來的一種詭異的氣氛:“靖王,臣女以前的性子確實不太好,若有什麼地方冒犯到你,還望你大人有大量饒恕臣女年幼無知之罪,明日臣女定當讓人送上賠罪之禮。”
鄭皓濤並未被林芷珊話語裡的疏離淡漠給刺激到不說,臉上的笑意還加深了幾分,那雙打量著微微彎腰行禮的林芷珊的眼眸裡也掠過一抹精光,嘴裡卻道:“珊兒,你得罪我的地方可多了,若要細數,怕是你將整個定國公府都送給我,也無法熄滅我心裡的怒意啊……“
這人,就是一順杆子往上爬的無賴!
對於這樣的無賴,絕對不能一退再退,更不能姑息!
林芷珊磨了磨牙,也懶得再繼續彎腰裝出一幅恭敬謙順之像了,徑直挺胸抬頭不遜地瞧著鄭皓濤,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這就惱了?”鄭皓濤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線,覺得林芷珊這幅氣惱得快要跳腳的模樣極為契合他的心意:“珊兒,若你不信,明日我會讓人送來一份帳薄,上面記錄了你這一年多來觸怒我的所有事情……”心裡也頗為自得:除了他,也不會有第二個人看到林芷珊這般鮮活的模樣了。也幸而他的記性很好,故,在察覺到林芷珊已在他的心裡刻上印痕後,就毫不猶豫地準備了一個本子,上面記下了每日逗弄林芷珊的情景,以備閒來無事時翻看之用。
當然,不可諱言,鄭皓濤此舉,未償沒有挖一個又一個坑,讓林芷珊乖乖跳進去,想要爬起來,卻又墜落到更深的坑裡去,從而成為最契合他心意的獵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