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八月,內地來的災民越來越多。
張信還是沿用以前安置山西移民的老辦法,讓這些人以工代賑,參加收秋生產和建房,換取口糧,待秋收後繼續透過幫助開挖運河、燒製磚瓦等換取口糧。
但是張信越來越感覺糧食不夠吃。
因為北伐和之國,朝廷先後在遼西屯積了三十萬石軍糧,扣除支援馮勝大軍的十萬石,前期廣寧、義州、凌海等地軍民的消耗以及東征、北伐的開支,還有六萬石存糧。
如果只保證遼西近十萬軍民,這些糧食還能再支援一、兩個月。如果考慮到明年,考慮到剛剛收復的遼東半島,以及明年更多的移民糧食需要,這些糧食無異於杯水車薪。
正如朱植在紅崖子決策時曾經預料的一樣,今年從內地普遍面臨糧荒,嚴峻形勢,難以支援遼東。
朝廷因為不惜血本和北元國戰,已經掏空了太倉;江淮一帶因大旱,夏糧嚴重欠收,北平、山西等地又沒有種植水稻,秋收只是產量極低的小米雜糧。
朝廷原先在遼南屯積的二十萬石軍糧被元軍焚燬,現在又湧入許多高麗和內地災民,人口很快也要突破十萬。如果靠朝廷供應,糧食很難支援到明年夏收。
遼王採取蛙跳戰術在雙遼和長春建立了兩個前進基地,如果想在蒙古、女真諸部環伺的情況下屹立不倒,也需要用糧食幫助各族渡過難關,以獲得各族的信任。
遼東今年雖然在凌海、廣寧、懿州等地進行了屯墾試點,但是因為遼東的作物一年只有一季收成,今年遼東的秋收收成如何?能否保證遼東軍民和越來越多的移民支撐到明年秋收?還是一個未知數。
無論如何,遼東屯墾試點能否獲得成功,很大程度上決定明年遼東的穩定,進而影響整個東北經營的大局。
朱植不得不把中心工作轉移到組織秋收上來,全力保障第一年的秋收,做到顆粒歸倉。
隨著內地災情持續擴大,朱植像一個過慣了苦日子的農村家庭主婦,對未來充滿了危機感。
他先是派郭鎮放下手中的事情,專門帶了三千士兵去草原割草,就地曬乾後,運回廣寧或雙遼,加強冬季牲口的草料儲備,儘量減少牲口對糧食的消耗,節約部分口糧。
接著,他又到了懿州徐德那裡去巡視。
那裡雖然生產抓得相對較晚,但是水土肥沃,又有高產土豆的加持,是他最抱以期望的地方。
懿州的秋收情況果然沒有讓遼王失望。
兩萬畝軍墾和三萬畝民墾小麥已經收割大半,平均畝產四百斤,相當於後世的畝產四百七十斤。而同時期的山西、北平等地正常時期的麥粟兩熟,不過畝產兩石合三百斤,相當於後世的三百五十斤。即使遇到豐年的江南地區,雙季稻也不過畝產三石,相當於後世的五百三十斤。
懿州的小麥完全可以說是豐收!
朱植隨機抽查了一畝軍墾水稻,也是畝產四百斤,只是袁大專家雜交水稻產量的三分之一。
這個數字比預期要低不少,遼王少不了向負責這裡的徐德抱怨。
徐德解釋道:“遼王,懿州的土質以沙質為主,其實真的不適合種水稻。而且移民們也不會種水稻這種精細作物,大家後來又種了不少雜糧,畢竟種雜糧又不費力,也不費種子,每畝只要半斤小米。”
朱植只好說道:“好吧,發展嘛,如同摸著石頭過河,總會遇到河底的坑坑窪窪,會付出一些代價。”
其實,對於在懿州種植兩萬畝水稻的失敗,遼東軍民也能接受。說是失敗,也只是相對遼王的預期而言的。
相對內地移民來說,這個產量還是勉強算得上是豐收,四個月的勞作也沒有打水漂。
遼王大致匡算了一下,無論如何,這近七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