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名醫,便可說多了條命。能交好一位神醫,不只多了條命,還多了條死裡逃生的生路。但神醫最厲害也治不了死人,如果養生堂的主人比神醫還厲害,連不死病都能醫治,那更是不能得罪。
至於這位是不是那武林第一人,薛神醫的師叔,大家心知肚明即可,別多說。說多了,多半項上人頭不保,再多交十位百位神醫都不管用。現官不如現管,天大地大不如官大。
不過官做得最大也怕得罪醫師,不然便不用誅三族殺雞警猴,連蘇軾都不敢勸。
前些日子,蘇軾的病越治越重,便有人懷疑:多半不是那李大名醫的醫術不行,而是‘東坡居士’不小心得罪了他,自己不知道,結果險些因此而送了性命,幸虧蘇老也精於醫術。
聽聞‘東坡居士’都在大力結交養生堂的主人,皇上都幾次在朝會中談到養生堂。平民百姓之中,養生堂的善舉已深入人心。聽說現在京城百姓都不怕生病,只怕病不夠重。
以往是談病色變,現在雖然還是談病色變,卻是喜色居多。多一道真氣,至少多了個獲得內功真傳的機會。事實上機會遠不止一個,多的是門派想收,多的是幫派想要。
不管從哪個角度講都得罪不起養生堂,若非身後有‘天下第一大鏢局’遠揚鏢局撐著,眾鏢師恨不得立即轉身去道歉。
“養生堂之主不是大慈大悲大善人嗎?若他還斤斤計較這些,不是欺世盜名是什麼?”之前在養生堂內說話的中年鏢師再次開口,只是他臉色同樣不好,使他的話說服力大減。
眾鏢師沉默不語,只年紀最小的那位沉不住氣,出言反擊道:“高師兄是高太后的族人,當然不用擔心這些。但現在,官府中人誰猜不到皇上和太后都對養生堂另眼相看?養生堂或許能不計較這些,皇上和太后呢?就說總鏢頭這病,恐怕也是上面的意思居多,想試探一下那位的醫術深淺。人最高貴也只有一條命。誰也不想死,都還想多活幾年。”
這話不但讓那高師兄臉色大變,湯遠亦不由臉色大變。過了片刻,湯遠臉色漸漸恢復正常,緊咬牙關,一字一頓道:“吳師哥,下次知道什麼早點說。”臉色越說越難看。
那姓吳的鏢師名叫吳知,年紀雖然在眾鏢師中最小,但他是湯遠的遠房表叔。湯遠從小就不喜歡叫他表叔,經常直呼“你”或“姓吳的”,被他爹狠狠教訓了幾次,才改稱“吳師哥”。
但也因此一直懷恨在心。
吳知苦笑道:“這些話都是猜測,怎好亂說!”
湯遠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咬牙道:“吳師兄難道真是如名字那樣無知。就不會私下裡和我說嗎?難道你以為我很多嘴,不知輕重?”
高師兄陰陽怪氣地道:“吳兄真是厲害!難怪總鏢頭這麼看重!我和少鏢頭都毫不知情,只有你早就猜測出來,只是不敢說。心思果然巧,膽量果然大。”
吳知臉色一青,怒道:“高進,你這小人,就會挑撥是非。我知道些你們不知道的算什麼,你們不也知道許多我不知道的事情嗎?難道你們有什麼想法都會跟我說?”
那高師兄名叫高進,雖然是高太后的族人,但並未因此而得到太多優待。高太后以崇尚節儉,辦事公正特別是注意約束外戚和嚴守封建婦德而著名。她汲取五代時期封建倫理道德的淪喪,權臣武將跋扈橫行甚至弒上篡位的教訓,在加強中央集權的同時,特別注重宣揚儒家的封建禮教倫常觀念。社會上也形成了一種‘存天理、滅人慾’的思潮。
神宗時幾次要為高氏家族修建豪華的宅第,高太后都不答應,最後由朝廷賞賜了一片空地,自己出錢建造了房屋,沒用國庫一文錢。
高太后的兩個侄子高公繪、高公紀都該升觀察使,但她堅持不允。哲宗一再請求,才升了一級。一次高公繪呈上一篇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