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死了倒也落得清靜,卻教我們師兄弟八個你爭我奪,不得安生。
“死老鬼,到底還是你贏了。也許這世上根本就沒有貫海冰劍,可你死了這麼多年,還能教老子跟馮老大他們拚得頭破血流,不死不休,就衝這點,我常老五也該叫你一聲師父。”
歐陽霓聽得啼笑皆非,輕聲問道:“常老爺子,你說冰劍會不會就藏在棺材裡?”
小蛋苦笑道:“歐陽姑娘,難不成妳想讓我乾爹再把冰棺也砸碎了?這座極地仙府裡,也只剩下眼前的冰棺和仙翁的遺體是沒被驚動過的了。”
歐陽霓自知失言,俏臉一紅低下了頭。
常彥梧不悅道:“人家歐陽姑娘都在出主意幫老子找貫海冰劍,你小子卻多什麼嘴?說起來我還是你乾爹,不幫忙找也就罷了,卻還敢指責歐陽姑娘的不是,你的孝心都叫狗吃了。”
突然聽到一個聲音笑道:“到了這鬼地方,孝心可不都叫狗給吃了麼?”
常彥梧勃然大怒道:“王八羔子,你陰陽怪氣地罵誰呢?”
小蛋趕緊把霸下的頭按進去,提議道:“乾爹,咱們還是趕緊去找三姑吧。”
常彥梧一腔邪火不得發洩,乾脆連崔彥峨也一併罵上道:“這臭婆娘一聲不吭便甩下老子走了,我憑什麼要去找她?”
歐陽霓道:“常老爺子,是我不好,不該自作聰明出什麼餿主意。”
常彥梧搖頭道:“妳不曉得,這座冰棺是死老鬼生前由咱們師兄弟八個一起親手鑄制的,通體透明,有隻小飛蟲也能一眼看清,根本藏不了東西。”
他氣稍平些,道:“走吧,我們回冰倫廳去,說不定這會兒已有人到了。”說著三人離開冰室,往原路返回。
走出一段,小蛋的步履忽地一停,手捂小骯微微地皺起眉頭。
歐陽霓一驚,扶住他胳膊問道:“是聖淫蟲要發作了?”
小蛋搖搖頭,道:“這回是我體內的靈泉仙流在作怪。往常都該在我睡著以後才發作,這次不曉得為什麼醒著的時候就來了。”
歐陽霓關切道:“那怎麼辦?要不要我輸入真氣幫你引導疏通?”
小蛋忍痛一笑,道:“不用,我坐下來運會兒功就好。”盤膝在冰地裡一坐,抱元守一默運有容乃大的天道心訣,徐徐化解暴走的真氣。
常彥梧在拐角停下腳步,不耐煩道:“一會兒這痛,一會兒那不舒服,懶驢子上磨屎尿多。早不痛,晚不痛,偏趕這時候痛。”
小蛋神遊太虛,已聽不到常彥梧的抱怨。歐陽霓素來溫馴,從不與人頂嘴,也一笑而過。可霸下卻恨道:“再多也沒你嘴裡噴出的多。”
常彥梧一跳老高道:“你敢罵老子滿嘴噴糞,我割了你的龜頭??咦?”他目光一凝,竟是發現前方道口身影一閃而沒,依稀就是妙仙子崔彥峨。
常彥梧再顧不得跟霸下計較,揚聲叫道:“三姐!”縱身追了過去。掠出數丈,又像是想起什麼,匆匆回頭道:“你們留在這兒千萬別亂跑,等我回頭來接。”
幾個起落,常彥梧到了道口,往崔彥峨消逝的方向看去,果然是她的背影正飛快朝著另一條甬道轉過。常彥梧風疾火燎地緊追不捨,待又拐過一個彎,崔彥峨的身影消失在甬道盡頭一間門戶虛掩的冰室之中。
常彥梧一怔,情不自禁放緩了腳步,心裡開始覺得不對勁。
無論如何,這麼近的距離,崔彥峨也該聽到自己的呼喊才是,沒有不回頭跟他打個招呼的道理。他望著盡頭的冰室,隱約預感到在那扇虛掩的門後,或許正隱藏著不可知的危險。
如果不是崔彥峨,而是北海八鬼裡的其它師兄弟,常彥梧此際連理都懶得理。但他在遲疑了須臾之後,仍舊小心翼翼地往冰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