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抽搐起來,牙關緊咬,強忍著不肯失態,馬車裡的季平琰卻是已然呆住了,他一手保持著掀開車簾的動作,整個人怔怔看著半空中負手踏劍的青年,他容顏雖還青澀,可輪廓與這不速之客,何其相似!
☆、二百四十九、紅蓮業火
季平琰心神巨震,怔怔地看著半空中負手踏劍的如仙男子,對方的樣子比起從前又變化了些,可他卻怎麼可能忘記得了這個人?兩人的眉眼輪廓雖不是如出一轍,但任誰一眼看去,立刻就知道這兩人之間必是有著極親近的血緣關係,對方束起一半黑髮,簡簡單單地挽了個髻,戴一頂青翠欲滴的玉冠,透出幾分清雅適意之態,眉宇間流露著從容沉靜的味道,神情頗有威勢,看不出心中所想,卻別有一番靜謐安詳,季平琰還記得上一次,也就是三年前在大日宮,對方暗中潛入,出現在自己面前,如今一別之後飛渡數載時光,男子不但容顏更盛,而且眼中也有了一絲莫名的滄桑之意,流年在指縫間悄悄漏過,記憶輾轉沉浮,一切的一切都在蛻變,面前的年輕男子腳踏飛劍,飄飄而來,時光流水匆匆而過,他長眉入鬢,斜斜挑起,有些平淡,有些安詳,在時光長河的沖刷之下,他不再有當年悽靜之態,寂寞有如天人。
周圍鴉雀無聲,落針可聞,即使這是在場大多數人第一次見到這男子,但那雙奇異的紅眸,那額間至眉心的標誌性紅痕,那颯颯仙姿,卻還是令所有人第一時間就知道了此人的身份,頓時盡皆凜然,而與其他人相比,斷法宗諸人的心情就複雜得多了,要知道‘這位’當年就曾經是宗門當中身份尊貴之極的人物,更何況此次季平琰前往瑤池仙地,跟隨在身邊服侍的自然便是白虹山的弟子,這些人一向直接隸屬宗子所轄,而眼前這個青年,便是他們的舊主,如今再次見面,彼此卻已不再有昔日主僕名分,令人不禁感慨世事當真無常,把人肆意捉弄。
可即便如此,這些驕傲的斷法宗門人依然還是紛紛翻身下馬,沒有一個人安坐在馬背上,他們微微欠身,用所有人都明白的姿態來表示敬意,這其中或許有昔時那些複雜的因素在內,但真正起到根本性作用的原因,卻只有一個,那就是眼前這個足踏飛劍的男子,已是宗師之身!而在一位宗師面前,根本沒有什麼對立之類的說法,哪怕雙方是生死仇敵,他們也必須給一位宗師強者應有的尊重,更何況對方與斷法宗之間的關係似乎談不上什麼仇敵,這其中錯綜複雜之處,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夠說清楚的。事實上,就在兩個月之前,男子於搖光城一舉晉升至宗師之境,成為古往今來最年輕的大宗師,訊息一經傳出,四方震動,雖然人人都知道此人成為宗師只是時間問題,但也無人能夠想象竟會這麼快,遠遠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
不僅僅是斷法宗弟子,在場其他人臉上也都流露出了震驚與敬畏混合在一起的複雜神情,眾人一方面為青年的天人形貌而傾倒,另一方面,卻是在心底流淌著陣陣寒意與畏懼,在青年帶來的威壓下,這些人不自覺地悄悄退開,離得遠遠的,沒有什麼議論聲響起,因為眾人都很清楚斷法宗與對方的糾葛,更重要的是,季平琰的臉已經從車視窗顯露出來,許多人都看清了他的樣子,於是立刻就知道了這個坐在馬車裡的男孩是誰,也很清楚他與這年輕宗師之間的關係,沒人願意捲入到這樣一場由意外見面所導致的尷尬之中,所以很快,場間除了斷法宗的人之外,其他所有人都已走得乾乾淨淨,之前還熱鬧的大道上,就此變得死寂起來。
場中陷入意義複雜的靜默之中,左優曇緊緊抿住雙唇,一言不發,季平琰則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壓抑住狂亂的心跳,這樣似是沉默又似是僵持的氣氛在持續了片刻之後,才終於被打破,青年的表情好象沒有絲毫變化,如同一片波濤不驚的深海,從那平靜雍容的臉上看不出明顯的情緒起伏,他看著季平琰,曲線優美的唇角處終於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