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茶遞到青年唇邊,喂他喝了,師映川閉著眼睛喝過茶,任憑連江樓取溼手巾給他擦淨了身子,擁他入睡,到後半夜時,師映川做了噩夢,在連江樓懷中驚醒,一時間微微喘息,一顆心怦怦跳得厲害,卻是夢見當初寧天諭控制了身體,將趙青主的屍首汙辱之後又吃掉的那件事,而這時連江樓也醒了,察覺到青年的異常,便道:“……怎麼了。”師映川抱緊男子,道:“我做了很可怕的夢……真的很可怕……”卻不說自己到底夢見了什麼,而連江樓也沒有追問,只用手輕輕摩挲青年光潔如玉的肩背,似在撫慰,師映川感受著男人掌心傳遞過來的溫暖之意,不覺微閉上了雙眼,兩條手臂用力,越發抱緊了對方,忽然,毫無預警的,師映川就翻身起來,跨坐在了連江樓的腰上,他笑著,視線在男人身上流連,儘管帳內光線很暗,根本看不清楚,但他眼中卻還是帶著熾熱的渴望,他俯身,去吻對方的唇,當兩唇相接的一刻,師映川忍不住低吟出聲,並且開始用力掠奪……這人就像是一種讓人上癮的毒藥,令他無法擺脫。
“我愛你……”唇齒廝纏間,師映川輕聲呢喃,難耐的喘息從他喉中逸出,他輕輕蹭著連江樓的腰,動作充滿誘惑,同時有點不確定地問道:“告訴我,為什麼不肯給我?是因為不喜歡被人侵犯,還是因為你認為我們之間的關係還沒有穩固到可以做那種事?你明知道我有多麼渴望你,你一定不明白自己有多麼的誘人……”但是對於這個問題,連江樓保持著沉默,顯然不想回答,這樣的反應讓師映川不快,他舔舐著男人的耳廓,牙齒輕輕啃齧著那裡,逗弄著對方,重重喘息道:“你讓我發狂……”一時間又去捕捉男人的唇,與其熱吻,用身體的語言來告訴對方自己是多麼的熱情,一面喃喃說著:“我愛你……”連江樓的面孔在黑暗中看不分明,只聽見他聲音低沉,就如同蒼茫原野上的一縷清風:“……我知道。”師映川輕笑一下,然而心底卻因為連江樓沒有回答‘我也愛你’這樣的話,而感到無窮無盡的痛苦與惆悵。
新年就這樣過去,到了初九這一日,師映川一大早在廊下撒米喂麻雀,卻見季平琰提著一隻匣子遠遠而來,到了跟前,季平琰就恭恭敬敬地問好,又道:“父親怎的這麼早就起來了?”
師映川打個呵欠,道:“你師祖去練功了,我自己待不住,再說了,若是在床上躺久了,骨頭都疼,還不如起來活動活動。”見少年手裡舀著匣子,就笑著問道:“這又是送什麼新鮮玩意兒來了?”季平琰忙把匣子一開,露出裡面所裝之物:“是件衣裳,用的是北方特有的一種鳥,叫白頭雀的,取頭頂上那一片白色的毛織的,極是輕軟保暖,兒子便讓人做了一件袍子,給父親用著。”匣子裡放著整齊疊起的袍子,顏色純白,看起來很是柔軟輕薄的樣子,師映川用手一捻,感受到從指間傳來的細膩舒適之意,不覺微笑道:“白頭雀……很少見的一種鳥,生性兇猛,捕捉並不容易,也只有頭頂那一小塊才是白色,還要從中揀出上好的絨毛……唔,要想用來做出這麼一件衣裳,只怕差不多也要用上近千隻的白頭雀了罷,我的兒,你有心了。”
季平琰面上帶笑:“父親喜歡就好。”見左右無人,忽然間就壓低了聲音,輕輕道:“父親前時所要之物,兒子已經收集完畢,命心腹之人送去指定之處,父親請放心。”師映川聽了,眼中微微深邃起來,緩緩點頭:“……很好。”與此同時,已指揮與自己心神相通的傀儡立即前往那處所在,此時師映川站在廊下,漆黑的瞳孔泛著淡淡的幽光,使得他整個人看起來突然就一種莫名的古怪味道,雖然面色不變,但若仔細觀察,就會發現他眸子深處有什麼東西在變幻不定,那是興奮與渴望,還有狂熱以及絕對的冷酷,強烈得令人恐懼,師映川笑一笑,掩去異狀,從季平琰手裡舀過裝衣裳的匣子,說道:“別急著走,等你師祖回來,一起吃個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