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湖州地面上的財神爺,平時知府上門都得客客氣氣,怎奈這次是總督‘嶽閻王’下令,加上洪森已經死了,找洪府的過來,也屬正常之舉,所以知府衙門的差役以最快的速度趕到洪家。
洪森的府上養了不少美女,可洪老闆並非好色之徒,只有兩房夫人,膝下還有一個剛滿十六歲的兒子,以洪老闆這把年紀,兒子才十六歲,也算是老來子了。洪森的兒子叫作洪麟,聽說總督大人有請,是趕緊帶著府上管家,前去行轅叩見。
行轅之內見禮完畢,嶽肅先讓人抬出洪森的屍體,讓洪麟與大管家洪昭相認。洪麟一見到父親的屍體,是撫屍痛哭,別說是他,就連洪昭也是老淚縱橫。
嶽肅察言觀色,明顯可以看出,這兩個人的哭泣絕非做作。如果說,洪昭一大把年紀,老於世故,能夠裝哭的話,那十六歲的洪麟,絕無此等本事。洪麟哭的真切,絕對是死了爹的表現。
現在確定洪森不是假的,嶽肅也沒有馬上問話,讓苦主先哭一會,也是無妨。洪麟哭了許久,才由洪昭勸住,然後詢問嶽肅,他們可否將洪森的屍體領走。
這等大案,怎麼可能讓他們把屍體領走,嶽肅不但不準,反而隨即升堂,開始審問起兩個人。他先審的洪麟,讓人帶著洪昭到後面等候,對洪麟的問題,無非是洪森生前有什麼好友,有什麼仇家,和哪些人經常來往。洪麟顯得少不更事,對府上的事情知之甚少,不管怎麼問,也問不出什麼東西來。
嶽肅察言觀色,確認不是做作,便叫人將他帶下,傳洪昭過堂。洪昭身為大管家,知道的東西果然很多,洪森經商多年,難免也有幾個仇家,仇家的名字,洪昭都說的出來,只是人在何處,他卻表示不知。洪森這等大老闆,買賣上的朋友自然多得很,隨便列舉,就能說出幾十個。不過經常走動,交情莫逆的,也就那麼七八個,洪昭也都說出名字。
這洪昭一臉的忠厚像,嶽肅雖然略加哄、炸,可也沒有得到什麼其他的線索。不過嶽肅也沒有就此罷休,接著叫人把他也帶到後面,旋即叫人再去洪府,將府上的管事、帳房,但凡有職司的,一律傳到堂上。
洪家在江南就算再橫,可在嶽肅這裡都得老老實實。府上的人就算不滿,也得乖乖的來到總督行轅。嶽肅又對這些人逐個提審,他們的回答和洪昭差不了太多,只是明顯沒有洪昭能說出的人多,經過連番審問,嶽肅是一點破綻也找不出來。難道說,洪府上的人,對洪森的事情真的不瞭解。
雖說他們都是知無不言,可知道的都是皮毛,對案子一點幫助也沒有。比如說,嶽肅問他們,洪森和哪些官員有來往,且時常走到,交情很深。他們的回答都是,知府大人偶爾登門拜會老爺,老爺有時也去杭州拜會浙江巡撫,和布政使大人也有過一兩面之緣,但和哪個交情深,那是真的看不出來。
隨著時間的推移,嶽肅一審就審到二更,見實在問不出什麼東西,才將這幫人全部釋放。接下來的日子,嶽大人只能叫手下在湖州明察暗訪,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突破口。
洪森在湖州彷彿很是低調,有錢歸有錢,可從來沒有大張旗鼓的做什麼事情。欺男霸女的事,根本沒有,不過買賣商鋪,在城裡倒是好幾家,而且口碑都不錯,公買公賣,童叟無欺。
一轉眼,嶽大人在湖州逗留了一個月,這一月的時間,嶽肅是一點頭緒也沒有。他這邊沒有任何動靜,不過他派去送奏摺的信使,現在已經趕到北京。
嶽肅的信使馬不停蹄地趕路,但因為驛站大多被裁撤,沒有什麼地方換馬,速度當然要慢。和信使一起進京的,還有先前給張國丈送信的伴當。
有人說,這廝不是提前走了能有十幾天麼,怎麼能和嶽肅的信使一起進京。原因其實很簡單,國舅爺當初只告訴儘快送抵北京,時間上也沒有什麼下死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