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審明白,張用確實是個傻子,而且證據確鑿!至於說,他為何會在堂上公認,想必是重傷之下胡言亂語,又或是你當堂誘供,方令他糊塗招認。你不分青紅皂粉,冤枉好人,教唆他人,亂用私刑,此事本府一定會查個明白,叫你烏紗不保!你現在若是承認,本府還會念在你尚算清廉的份上,不予追究,若是你不識好歹,下場如何,你自己掂量著辦吧!”作為知府,那可是吳如夢的頂頭上司,被手下的官員一擠兌,莫聲豈能不怒。說起話來,也不再留分寸,好似街頭流氓,一點讀書人的樣子也沒有了。
“大人說我不分青紅皂白,那下官到要找個說理的地方,看看到底是誰不分青紅皂白!失陪了!”吳如夢更是不客氣,轉身就往堂外走去。
“你想去哪?”莫聲厲聲喝問道。
“自是去找說理的地方!聽說總督嶽大人已來成都,下官這就前去拜會,請嶽大人主持公道。世人常言嶽大人乃是再世青天,我等楷模,想來一定會將此案查的一清二楚,斷個明明白白!”吳如夢也不回頭,大聲說道。
“想見嶽大人,你夠那個資格嗎?不是本府笑話與你,昨日我陪同巡撫大人前去迎接嶽大人,嶽大人連飯都沒有時間吃,立刻就找巡撫大人商量剿匪之事。你這芝麻綠豆大了的官,到了門上,嶽大人估計連見都不稀罕見。這樁案子,和剿匪大計相比,孰重孰輕,你也該明白吧!”說句實在話,莫聲還真挺怕吳如夢去見嶽肅的,一旦嶽肅真的接見,再一時腦袋發熱,管了這事,估計自己的烏紗可就要沒了。心中雖然害怕,當時嘴上一點不示弱。他敢這麼說,自然也是有所考慮的,吳如夢這麼大點的官,在總督大人眼裡,那可連個屁都不是,總督大人,稀不稀罕去見。而且最重要的是,流寇都打到綿竹關了,嶽大人估計為了這事,都焦頭爛額了,哪有功夫,去管這等民間的小案子。
“那也未必!”吳如夢冷哼一聲,一甩袖子,再也不去理會莫聲,徑直朝外走去。
走出大堂,吳如夢繼續向外走,二門前圍觀的百姓,親眼目睹堂上的一切,大傢伙不是傻子,是非公道,皆在人心。再者說,百姓中也有聽說過張用的,知道是正常人,而且不是什麼好東西。大家見吳如夢,走了過來,連忙自覺讓開道路,有的乾脆,已經向外走了。
也就這功夫,突聽外面有人大喊一聲,“總督大令在此,讓成都府出來接令!”
一聽到這個喊聲,所有人都愣了,也有府衙外把門的差役和站在最外面的百姓能看到,有一名身穿便服的漢子騎在馬上,身後帶著二十多名士兵,手持一枚令箭,大聲喊喝。拿著大令的漢子不是別人,正是童胄。
原來,童胄和金蟬混到二門外聽審,很快就聽明白了意思,知是成都知府要為張用翻案。於是,金蟬在這守著,繼續聽審,童胄回行轅報信。嶽大人其實沒有太多功夫,想著迅速審結,好趕去綿竹關,所以馬上就派人過來。他這也是算到,吳如夢肯定小胳膊擰不過大腿。
府衙守門的差役,走到童胄面前,問道:“你是幹什麼的?”
“它媽的,耳朵聾麼,總督行轅前來傳令,令箭在此,叫你家大人速速出來接令!”童胄大聲喊喝。
這年頭,脾氣大、底氣足也是實力的象徵。差役見童胄這麼橫,趕緊跑到裡面稟報,吳如夢聽說是總督衙門來人,讓知府接令,也想看看是怎麼回事,便沒有繼續往前走。
差役進到堂上,把總督行轅來人傳令的事一說,莫聲急忙站了起來,到外面接令。一邊走,他心中一邊忐忑不安,實在不明白,這個節骨眼,嶽大人給自己傳令所為何事,總不會是為了這樁案子吧。
差役先行將百姓趕出衙門,也就吳如夢沒人敢攆,畢竟人家穿著官服呢。莫聲在路過吳如夢身邊之時,還得意洋洋地瞧了吳如夢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