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的意思,反倒是對田秀說道:“田秀呀,現在時候不早了,你就回去休息吧,我有心和楚秀姑娘暢談一番絲竹之道,等會再走。”
田秀馬上會意,說道:“那……小的就先行告退了……”說完,很是識相的離開雅間。
田秀走後,吳思南朝劍繡身邊挪了挪,面帶微笑地小聲說道:“沒想到,在此還能再見小姐,實在是吳某三生有幸。”
“大人氣了,應是劍繡三生有幸才是。”劍繡也用極低的聲音說道。
不得不說,這二位的演戲水平還真高,剛剛田秀在的時候,誰也沒有表現出早就相識的模樣。
“小姐為何會在這裡?實在令吳某好生納悶。”吳思南小聲說道。
“如果我說是在這裡等大人到來,大人可否會相信。”劍繡低聲說道。
“看來我的習性,已被小姐摸得一清二楚,實在佩服。但不知小姐在此等候吳某,所謂何事?”吳思南笑道。
“大人此來是為了天下大事,小女子此來,雖說有一層是為了私人小事,但或許也能幫上大人。”劍繡說道。
“哦?什麼私事?但不知又如何能幫上我呢?”吳思南好奇地問道。
“先父生前本是張家口的副將,因為觸犯王法,丟掉性命,我也因此被髮往教坊司,這些事情,想來大人也都知道。”劍繡望著吳思南說道。
思南點了點頭,並沒有多說。
“先父的罪名是吃空額、剋扣軍餉,才被處以極刑。那時劍繡年幼,對父親很是痛恨,可隨著慢慢長大,也意識到這其中似乎另有端倪。”劍繡語帶神傷地說道。
“這話怎麼說?”吳思南問道。
“流落風塵之後,見過的世面也就多了。世態炎涼、人生百態,是應有盡有。朝廷的將領,吃空額、剋扣軍餉的事情,可謂屢見不鮮,這些人一個個富的流油,且無人問責。而劍繡時常回想起以前的生活,我父母恩愛,父親連個小妾都沒有,作為一鎮副將,能做到此點,實在難得。我家中雖說也算殷實,但父母一向勤儉,絕不像我後來所見的那些將領,有的時候,我真的懷疑,父親到底是不是真的吃過空額,剋扣過軍餉……”
劍繡說到這裡,竟然落下眼淚,跟著又說道:“自被大人贖身之後,劍繡輾轉來到張家口。父親是葬在城外的亂葬崗,我憑著記憶,想要到父親的墳上吊唁一番,本以為物是人非,又無人打掃,會很難找,可令我沒有想到的是,竟然很容易就找到了。父親的墳上有碑,周邊打掃的一塵不染,和別家孤冢相比,父親的墳冢是那樣的顯眼。於是我斷定,這墳冢肯定是常有人來祭奠的。剛巧這個時候,有腳步聲傳來,我回頭望去,是一位四十多歲的叔叔走了過來。經過攀談,我表明身份,同時也知道了這叔叔的身份,他本是父親麾下一名小卒,當年和韃子作戰時,受過重傷,父親對他有救命之恩,所以他感恩圖報,時常到父親墳上來打掃。我們在父親墳前談了許久,我最後問他,父親是不是吃空額、喝兵血的惡人,結果叔叔哭了,他跟我說,父親愛兵如子,根本沒有做過這等事情,父親是被冤枉的。”
說到這,劍繡泣不成聲,可能是怕被外面的人聽到,所以撲進吳思南的懷裡,強忍著。她的淚水,很快浸溼了吳思南的衣襟。
“你的父親真是被冤枉的……那為什麼會被……他可是邊鎮副將,沒有真憑實據,想要給他定罪,沒有那麼容易呀……”吳思南不解地問道。
“我當時也是這麼想的,不解的問那位叔叔,叔叔對我說,我父親之所以會被人冤枉,實在是因為得罪了一個大有來頭的人物。而這個起因,好像是由於,扣下了一批要運往塞外的貨物。”劍繡用極低的聲音說道。
“運往塞外的貨物,是什麼東西?”吳思南連忙小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