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大人。倘廷弼能僥倖不死,定不負大人之恩。”
“熊大人不必如此,本部院這也是為國保賢。”
嶽肅離開刑部大牢,出門的路上,他發現原先聚眾賭博和聚眾喝酒的那班人,已經各回各的牢房,張中信房間的兩個妓女,也都不見,就連房間裡的擺設,也開始往外折騰。
誰不知嶽大人的厲害,還敢繼續的話,估計就要倒更大的黴。就算現在“知過能改”,也不知嶽大人會不會輕饒。
回到順天府,嶽肅先讓楊奕山就今天大牢中所見,擬了份摺子,揣到身上,再喊上沐天嬌,一道前往‘肅德宮’。
‘肅德宮’是嶽肅設計的,厲浩然監工修建,所在何處,已經去看過,只是沒有進去。完全是中西結合的風格,在整個北京城內,都叫人嗟嘆不已。
來到門前,叫人通報,不一會功夫,裡面傳旨,請嶽肅與沐天嬌入內。
太監引領二人來到最中間的一座城堡,一樓大廳之內,早已擺好酒宴。朱木匠和張嫣在此等候,先行見過君臣之禮,四人落座,由皇上先行動筷,以示宴會開始。
席間四人邊吃邊聊,也不知為什麼,張嫣總是時不時地誇讚沐天嬌。不過現場的氣氛倒是很融洽,有說有笑,嶽肅又給皇上講了兩個笑話,更是逗得朱木匠哈哈直笑。
看到時機成熟,皇上的心情很好,嶽肅突然話鋒一轉,說道:“有個叫熊廷弼的,不知陛下是否聽說。”
“他呀,朕知道,就是那個和王化貞丟了整個遼東的傢伙。現在已經被刑部與大理寺定成死罪,趕上哪天,就給砍了。不知愛卿為何提起這個人來。”朱木匠好奇地問道。
“回陛下,今天早上,熊廷弼的兒女來我家拜年,求臣代為說話,希望面其父親一死。臣打聽了一下這個熊廷弼,聽說名聲不錯,初任遼東經略之時,確實有些本事,令韃虜難越雷池半步。後來二次任遼東經略,因為經撫不和,王化貞不從其言,才致使遼東全線喪事,雖說有罪,但也是因遭架空,無力迴天。臣以為,這種將才,死了實在可惜。”
熊廷弼有沒有本事,朱木匠是不知道的,但他相信嶽肅,嶽肅既然這麼說,那這個人就肯定是有本事的。“按愛卿的意思,還是苟全他的性命,對國有利了。”
“臣是這樣認為的。”嶽肅點頭說道。
“大過年的,愛卿難得開口求朕一件事,而且還是為國家社稷。好吧,就赦免於他。愛卿你說,讓他出來做點什麼呢?”朱由校笑呵呵地說道。
“現在遼東有孫大人坐鎮,當無顧慮,然河南一帶,斬龍幫猖獗,且敢行刺微臣,甚是可惡。臣以為,不如暫調熊大人到河南協助臣剿匪。”嶽肅如是說道。
“就依卿家所言。既然要放,大過年的,也就別讓他在牢裡蹲著了。”朱由校隨即喊道:“劉名果!傳朕旨意,將熊廷弼從刑部大牢提出,交嶽愛卿處聽用。”
皇上一句話,熊廷弼的腦袋也就保住,嶽肅本想接著將今天刑部大牢內所見,再奏於皇上,可這時,張嫣卻笑呵呵地說道:“嶽愛卿,家兄之事,總叫卿家為難,哀家甚是過意不去,今日趁此機會,敬卿家一杯,過往之事,希望卿家莫要介懷。”
說著,張嫣衝著嶽肅舉起酒杯。
皇后的面子,嶽肅怎能不買,連忙跟著舉杯,一飲而盡。
“卿家為國操勞,為皇上分憂,實乃我大明之中流砥柱,哀家再敬卿家一杯,希望卿家不負君恩,再立勳功。”
說話間,已有太監將酒斟滿,二人再次舉杯,一飲而盡。
連續兩杯下肚,嶽肅到了嘴邊的話,無奈收了回去。自己畢竟是做臣子的,皇后向他道歉,已經是給了天大的面子,這個時候再不識抬舉,今天的宴會,難保會不歡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