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可面聖,嶽肅已經做好參那皇門監的準備。之所以急著交接,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一行十幾號人,住客棧實在有些破費,這現成的大房子,不住白不住。
曹汝貞也是急著快些交印離京,山西的花花世界正等著他呢,到了那裡,自己最大,還不是如魚得水,笑道:“大人是皇上欽點的大臣,理應儘早接印。下官手中公牘案卷,自上任一來,無不整理有方,地方上無不官清民順。縱有那尋常案件,皆無關緊要,等下交接時,自然交代清楚,無須大人多慮。”曹汝貞與嶽肅是平級關係,又沒有什麼交情,所以皆客氣的自稱下官。
嶽肅聽了這話,不由心中冷笑,大興縣那裡已是怨聲載道,你還有臉說是官清民順。心裡這麼想,嘴上就脫口說道:“照此說來,大人在位之年,真乃地方之福。但不知目下屬下各縣,可與大人所言相合否?”
嶽肅話中帶刺,曹汝貞怎會聽不出來,不過心中卻不以為意,只是暗道:“小小年紀不識天高地厚,你且在這順天府幹上一段,便知我的艱難。”
心裡這麼想,嘴上只道:“大人上任之後,自會明瞭。我這就帶大人前去拜印交接。”
曹汝貞的家眷早已先一步前往山西,多年宦海所得,也都先行帶走,交卸之後,將府衙留給嶽肅,曹汝貞帶著簡單的行囊和心腹家人,到吏部知會一聲,便離京上路。
嶽肅這邊也沒閒著,讓金蟬前往客棧,將家人接到衙門居住。天下衙門的格局大致相同,阮傲月、杜十娘還是住在後園,金蟬、童胄等人仍是住在前院。
一夜無話,次日五鼓起床,穿了朝服,帶著金蟬、鐵虯來到紫禁城。留二人在外等候,自行入內,順著大流,到朝房等候,專待上朝見駕。朝房內的眾大臣,不少已知他底細,東林黨一系,當然敬而遠之,無人與他說話。楚黨領袖吳亮嗣還是要照顧這位同鄉的,上前和他敘談。表示大家都是自己人,日後有什麼為難之處,儘管說話。這位是言官出身,手底下掌握這一個不小的言官集團。
再怎麼說,順天府尹這個差事,即便是左右受氣,但品級和職權是在那裡擺著的,日後難免會用的上。
嶽肅對他並不瞭解,本以為進門之後,也不會有人搭理自己,見到有人主動攀談,對方官職也不小,心中難免有些感動。自然客氣起來。
閒聊間,忽然一個小皇門在門外探頭望了一眼,皇門監手下,自然也是有一堆小太監的。隨後,小皇門走了進來,大聲喊道:“陛下有旨,諸臣入朝啟奏,俱按名而進。若無名次,不準擅入,違者斬首,以示將來。”說畢,從袖內取出一封黃紙,上面寫了許多人名,高聲朗誦,從頭至尾,唸了一遍,其中獨沒有嶽肅的名字。
官員上朝,基本上都是有數的那些,皆有記錄,其他官員有事想要覲見,必須要遞牌子掛號,皇上準了,你才能上殿。嶽肅是順天府尹,確實是有資格上朝,但是交接後第一次上朝,也是要到皇門監處標名掛號,勾掉前任府尹的名字,換上他的。嶽肅昨日和皇門監吵了起來,那皇門監豈會給他標名。
而且這早朝入見,很少有念名字的時候,一般宣旨,也只是在大朝的時候。平日早朝,皆無這等情況。
嶽肅是新來的,別看不懂,卻也明白是皇門監有心為難。眼前宣旨的小監,嶽肅昨日見過,幾步上前,說道:“你這小監,昨日本府前來掛號,為何不奏知皇上,宣命朝見?”
小監像看外星人一樣看著嶽肅,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大臣,冷笑道:“這事你問我麼?也不是我不令你進去,等有一日,你見到了聖駕,那時在金殿上詢問,不就知道了。這旨意是宋公公奏的,皇上準的,你來問我,幹我甚事!”
嶽肅自為官以來,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