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午時分,嶽肅親自帶著兒子,前往王學政家道歉,嶽森也真學了乖,到了王府就給王學政磕頭認錯。
王學政這般歲數,怎能和小孩子一般見識,而且嶽肅的身份在那裡擺著,他更加不能說什麼。嶽肅請王學政再到家中執教,面子給足了,王學政也不好不給面子,就答應下來,重新搬進嶽府。
嶽肅帶子親自上門道歉的事情,很快在běi jīng城內傳揚開來。雖說好事不出門惡事行千里,但好事想要出門,卻也不太困難,多一些人幫忙散佈,也就可以了。
嶽大人手下有長風鏢局,還有一大堆的官員,同樣也掌握著一批言官、清流。別人能用言官攻擊自己,嶽大人的言官、清流,在有些時候,也是會出面的。
大傢伙幫著一造勢,嶽肅教子不嚴的風波馬上平息下來,取而代之的是,嶽大人尊師重道,親自帶著兒子到王老師家中負荊請罪,當朝一品大員,能夠如此,何等難得。
臘月二十二,再說一天就是祭灶的rì子,通常在這一天,走關係送禮的官員都比較多。灶王爺祭不祭,或許不一定管用,但是朝中的大佬,確是一個要“祭”的。
眼下朝中權勢最大的,莫過於嶽大人,可是嶽大人從不收禮,你給他送銀子,就是自找沒趣。不過,這一天若是別人府上都門庭若市,讓嶽大人府上太過冷清,那也是找不自在,所以大傢伙便達成一個共識,在這一天,一起要嶽大人那裡串門,金銀咱們不送,送一些糕點、果品、酒肉之類的,嶽大人也是不會拒人於千里之外的。
一撥撥的客人先後登門,嶽大人整整忙碌了一個下午,快到晚飯時間,才算消停下來。送走最後一撥客人,嶽肅打算吃飯,可這功夫,門外有人通傳,說是詹事府左chūn坊左庶子傅冠求見。
傅冠是天啟二年的榜眼,也正是嶽肅的門生,此時他的職司是給天子講課,正五品的官位。
這個時間段,拜會的人不該來了,而傅冠趕在這個時候來,十有**是有事。嶽肅馬上讓人請傅冠到書房見面,傅冠到來,敘了師生之禮,嶽肅請他落座,二人閒談一番,隨後才進入正題。
“恩師,學生今rì過府,是有一件事想和恩師說,只是不知當不當講。”
“你我是自己人,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恩師既如此說,那學生就開誠不恭了。恩師是先帝託孤之臣,當朝太傅,也便是天子的老師,可恩師自諮位以來,卻沒有給天子上過一堂課,學生認為不妥。”傅冠直截了當地說道。
“哦?”嶽肅一愣,旋即問道:“為何不妥?”
“恩師可知張居正乎?”傅冠說道。
“自然知道。”嶽肅更是納悶起來。
“張居正當年身位帝師,又兼託孤之重,生前無比風光,無人敢悖逆,哪怕是神宗皇帝……”接下來的話,傅冠沒有明說,但任誰都知道,他的話是什麼意思。明顯是說,張居正在位之時,就連萬曆皇帝,對他也是忌憚三分。
“然而,當張居正死後,一切就都變了,家人無法保全,更不要說覆巢之下。”
這句話也是明白的很,張居正死後,可真叫一個悽慘,墳都被萬曆給刨了,家小死的死,發配的發配,黨羽就更不用說了,不是被牽連進了監獄,就是被逼致仕。
嶽肅不是糊塗人,一聽這話,立刻明白了傅冠的意思,那是怕自己步了張居正的後塵。以現在自己的權勢,和當年的張居正沒有多大區別,一旦真的和張居正一個下場,那可真夠悲涼的了。傅冠是自己的門生,自己要是沒好,估計他也是夠嗆,怪不得要來提醒自己。只是,嶽肅不知傅冠的具體意思是什麼,沉吟片刻,說道:“元甫,你的意思,為師明白。依你看,為師現在應該怎麼做呢?”
傅冠字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