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師伯和師尊, 要與月澤敘舊,林安趕緊腳底抹油,直接開溜。
一個人躲回了流雪峰, 沐浴更衣之後,總算有個人樣了, 躺在師尊的床上, 枕著師尊的枕頭,蓋著師尊的被子, 打算先矇頭睡個一天一夜再說。
卻又在夢中,夢見了月澤。
月澤溫溫柔柔地衝著他笑, 雙手捧著各種奇珍異寶, 要獻給他,還說一見他, 就心生喜歡。
林安連連擺手, 說不行, 不可, 自己早就有了要共度一生的心上人, 絕對不能辜負。
誰知月澤居然當著他的面, 將衣衫一件件脫了下來,還設法將林安禁錮住, 打算來一出霸王硬上弓, 正在林安拼命掙扎, 寧死不從之時,殿門開了。
晏陵正靜靜地站在外面, 面目表情地看著他們, 眼眸沉得如一潭死水。
嚇得林安霍然從夢中驚醒, 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醒來時,衣衫都被冷汗浸透了。
他胡亂揩了一把滿腦門的虛汗,只當自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見外頭天色微暗,師尊還沒回來,想來是多年未見的朋友,閒談得正盡興。
林安毫無睡意,肚子也有些餓了,索性起身溜出殿,想去尋點吃的,哪知卻在半道兒上,卻遇見了月澤。
“林公子,好巧,居然在這裡遇見了你。”
月色下,一襲白衣的青年,站在阡陌小道上,提著盞燈籠,正笑容淺淡地望著林安。
一點都不巧。
這裡是下流雪峰的必經之路。
林安二話不說,調頭就走。
他喊的是林公子,又不是林安。
“不管怎麼說,來者是客,你就是這般怠慢令師的貴客麼?”月澤笑容不減,說話慢條斯理的,聲音清清脆脆,非常好聽。
本身又是溫潤如玉,謙謙君子般的仙門修士,看起來十分平易近人。
若是換作平時,林安是很喜歡和這樣的修士打交道的,出門在外,多個朋友,總比多個敵人好。
但因為月前輩此前竟說,要林安以身相許!林安能不躲著他走嗎?
“月前輩,我之前已經說得足夠清楚了,我已經有了心上人,而且,此生非他不可。”林安正色道,“救命之恩,無以為報,但我一定會報,還望月前輩不要強人所難。”
月澤笑道:“此前是我唐突了,你且放心,若你實在不願,我也不會強求。”頓了頓,又道,“至於救命之恩,林公子不必放在心上,舉手之勞而已。”
林安暗鬆口氣,心道,還是正人君子好說話,當即就面露出幾分喜色來。
卻又聽月澤道:“即便,當不成道侶,當個朋友,也未嘗不可。林公子意下如何?”
當道侶不行,當個朋友當然可以啊。
反正林安輩分在那擺著呢,他跟師尊的朋友當朋友,肯定不會吃虧,再者說,魔族在修真界的名聲一向奇差無比,魔族人更是臭名昭著,林安要想長久的維繫兩界之間的和平,定不能僅僅和劍宗化干戈為玉帛。
適當和其他宗門交好,也是好事。
林安當即便一改方才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神色,笑道:“那是自然,能與前輩相交,乃晚輩之幸。”他再次表示了感謝,不管怎麼說,月前輩確實對他有救命之恩。
“只是不知,這麼晚了,月前輩要去哪兒?”看樣子,好像是要上流雪峰的。
該不會是專門來尋他,就為了和他說這些話吧?
月澤道:“衛宗主在為晏仙君療傷,不能打擾,許得五六個時辰,才能結束。我一個人待著無聊,便四下隨意轉轉。竟不曾想,在此遇見了你。”頓了頓,他又望了眼林安身後的路,笑問,“你是住在流雪峰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