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似乎是個發動的訊號,巨蟒猛然挺直原本橫臥在地面的身體,擺了一個優美的姿勢之後將自己的嘴巴直接開啟到極限,然後極其惡劣地在費力面前嘔吐——一個面目模糊的人類身體帶著蛇類的強悍胃液象一隻沒能孵化的小雞一樣滑落在了地上,重新恢復了輕盈靈敏的巨蟒在費力做出任何反應之前收縮,飛竄,在一秒鐘之內就把可憐的費力纏的嚴嚴實實。
費力在最後的黑暗來臨前唯一能夠確定的只有——自己沒有失態的叫喊,或者更為糟糕的失禁。
還有,沒人能給他做臨終祈禱。
***
“索尼婭……”男人們還在樓上,卡梅苦惱地看著躺在沙發上昏迷不醒的客人。:“如果我記得沒錯,你三十年前就不是小孩子了。”
“這只是個小意外。”索尼婭安撫地說:“姆姆現在已經認識他了。”
巨蟒從索尼婭的肩膀上伸出頭來,蛇信子在卡梅的面孔上碰了碰,類似於打招呼。
“總之,”卡梅努力板起了臉:“別讓亞利克斯為難。”
索尼婭鼓起了臉。
第五小節 女兒。父親。外祖父
安妮。瑪格麗特。阿涅利一身肅穆的黑色長裙,打扮就好像隨時要去參加葬禮,輕輕地敲了敲厚重的雕花木門。
“進來吧。”書房裡,屬於阿涅利的,低沉,威嚴而略有點不耐煩的聲音說道。
阿涅利嘴角下垂,看著這個像足了他妻子的女兒走進來,永遠的一臉茫然,一臉無辜,身體板的筆直,尤其是胸部下方索性加了塊方板,那是一塊長長的、扁平的骨頭,它的存在越發讓女性必須時刻保持著緊張的身體姿態,據說當遇到某些昏了頭的仰慕者,企圖扒開女性衣服侵犯其身體時,姑娘們還可以抽出這根長長的骨頭作為防身利器——雖然已經有事實證明它除了限制她的呼吸,壓迫她的內臟,限制她的活動之外,什麼用都沒有。
等安妮向他行了個硬邦邦的屈膝禮,他才把那種厭惡與憎恨的眼神從自己的女兒身上挪開,:“你在翡冷翠的事兒,給我帶來了很大的麻煩。”阿涅利銀白色的眉毛打著結,:“你是怎麼和亞歷山大。薩利埃裡廝混到一塊去的?還讓何賽給我打電話,你知不知道我丟了多大的臉?!”他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滿意地看到小姑娘哭了起來。
“我……我可什麼都沒幹哪……”安妮抽泣著辯解道:“我遇上了壞人……不過他什麼都沒能幹,就有人把我救出來了。”
“不得不說你很走運!不過為什麼會是薩利埃裡家的人給我電話?”
“大概……因為我也是撒丁人,那些警察以為我們是一起的……”
“什麼警察,那是聖殿騎士,算了,說了你也聽不懂!你真的沒有遇到什麼事兒?那為什麼進醫院?你確定自己沒被人碰過?”
“我摔傷了——肯定沒有。那是多丟臉的事兒,我死也不會讓人碰我的。”
“你最好對我說實話。”阿涅利陰沉沉地說道:“我看過聖殿騎士的訊問筆錄……你說過自己不是處女了……”
“聖母作證,我可沒說過這話!”安妮幾乎是立刻急急忙忙地叫喊了起來,:“倒是另一個小姑娘說過這話,不過她還是被那個魔鬼帶走了!”
“安靜!”阿涅利咆哮,然後他突然沉默下來,似乎正在思考些什麼:“那個小姑娘叫什麼?”
“羅莎麗婭。”
“羅莎麗婭,哦,是那個聖殿騎士的被監護人。”阿涅利喃喃自語:“這群虛偽的傢伙。”
“你這個蠢貨!”他訓斥自己的女兒:“不知道自己被人陷害了嗎?一天到晚只知道哭,和你的母親一樣是個裝滿了臭滷水的醬菜罈子!”阿涅利煩躁地站起身來,在辦公室裡反覆走了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