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撒丁的那幾個混蛋弄來的東西質量不要太好,最好能自己炸個膛什麼的——槍聲連綿不斷,顯然隨便什麼聖母啊,聖哲啊,都沒能聽到他的祈禱,而且子彈距離他們越來越近了。
就在里昂的思緒從翡冷翠地美麗小妞兒成功地轉化到那個最擅長主持喪禮的神父身上的時候,軍用980步槍的射擊聲突然停止了,這傢伙沒子彈了?里昂捅了捅和他一起藏在一個裝飾壁龕後面的侄兒:“去看看。”他是壓低了聲音的,不過在安靜的走廊裡聽起來還是挺響的。
“里昂?”
那個聲音挺熟悉,里昂眨了眨眼睛,小心地探出半個腦袋。
堂。何賽。薩利埃裡坐在他的輪椅上,雙手交握在膝蓋上,被亞歷山大。薩利埃裡推著,從容不迫地從走廊的一個拐角出現,四周瀰漫的白色霧氣對他們似乎一點影響也沒有,無論是坐在輪椅上的老人還是他身後的年輕人,都好像在呼吸著早晨森林中最新鮮,氧氣含量最高的空氣一樣——“水下呼吸”是一個相當簡單的小法術。
里昂歡喜地跌了出去——看到堂。何賽,他就覺得什麼事兒都不會有啦,人一鬆懈,雙腿就沒了力氣,結果他是連滾帶爬地來到老頭子面前的,老天啊,他覺得這兒的空氣都特別新鮮。
堂。何賽。薩利埃裡慈祥地瞧了瞧那隻光亮的額頭,這裡昂,也是他看著長大的呢,他怎麼就能這樣看著維爾德格。薩利埃裡就這樣去死呢?
一隻冰冷的槍口對準了那隻寬大的額頭,臉上還流著鼻涕眼淚的里昂迷惑地瞧著老頭子,直到被打飛了整個頭蓋骨——堂。何賽很滿意自己的手沒有顫抖,他用來殺死里昂的是維爾德格最喜歡的配槍柯爾特雙鷹,和安託最常配置的“斑蝰蛇”那樣,這把不鏽鋼材質的手槍在套筒上面也有著鋼印,不過不是蛇,而是一個抽象的雙鷹頭顱標誌,因為它手感沉重,所以在西撒丁很少有人使用,但是維爾德格的握力讓他完全不用在意這個——現在是他的老爸爸在使用這個對於很多人來說並不算最好選擇的手槍,感覺還不錯。
里昂的侄兒倒挺機靈,他甚至沒有跟著里昂一起跳出來,在看到槍口對準了里昂的那一瞬間,他飛跳起來逃走——幸運的是旁邊就是那個緊急通道,他不知哪來那麼大的力氣,一把就拽開了那個隱藏在畫框後的小門,裡面是一條垂直通道,懸掛著一條鋼索,就好像訓練消防人員的那一種,他來不及看一看下面出口的狀況,就毫不猶豫地跳了下去。
亞利克斯推著堂。何賽看似緩慢卻只在一個瞬間裡就移動到了那個牆壁的暗門前,堂。何賽向下看了看,從外套的內側摸出一把很小,但絕對銳利的匕首,它沒有柄,薄的就像一把裁紙刀,老頭子伸直自己的手臂,然後放鬆了捏緊它的手指。
逃亡者的雙腳剛剛踩到地面,小小的刀子就追上了他,恰好命中人類頭骨最為柔軟的地方之一——正中頂心。堂。何賽看著他癱軟在地上,然後被門外的伏擊者打成了馬蜂窩。
後方的走廊傳來了隱蔽輕巧的腳步聲,不過這可瞞不過亞利克斯非人的聽力,他當機立斷,一把將堂。何賽從輪椅上扛了起來放在肩膀上,開始往另外一條走廊奔跑,子彈就在他身後呼嘯,但一點也沒有妨礙他奔到那條走廊的末端,那兒有個很大的窗戶,下面就是街道,亞利克斯已經聽見了紛雜的槍聲,接應的人已經來了。
堂。何賽。薩利埃裡趴在小兒子寬厚的肩膀上,手裡握著在輪椅上就已經拿在手裡的兩枚高爆彈,當亞利克斯的身體在走廊的拐角處扭轉時,他拔下安全栓,“噢噢。”他用著西撒丁人習慣的那種計時方式喊叫了兩聲,就把手裡的小禮物丟了出去,:“希望你們能喜歡這玩意,”老頭子喊道:“我對年輕人的喜好不怎麼了解!”
牆壁上的裝飾碎片和下面的粉塵一起伴隨著驟然膨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