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下一瞬他就能查知烈小二無故失蹤,奈何,沒有下一瞬了。
不安州變成了火。
沒有過度,或者說沒有過程,上一刻還穩穩當當山清水秀的靈州大地,這一刻就直接變作一團烈焰。
與之前初光不同,那一次不安州光芒將整座西北仙天都照如白晝,但初光本身不傷人不害命;這一次不安州之火卻盡顯烈焰的猙獰本色、燒殺真意!
收屍匠一直在數著,數到了十三息再過半息,收屍匠動陣。
祖師爺金不黑親手佈置,歷代收屍匠都著力加固、更添威力的護法大陣就此發動……哪裡還有靈州,只有火、唯獨火,這片地方化身豔陽。
不主生、不慈悲,只知殺戮與毀滅的惡毒邪陽。神鴉有情亦無情,究竟是造化萬生的神物還是血債沉星的兇獸?看對誰了。
白紙江山王不是沒有防備,正相反,見過破爛囊的詭怪、見過上次靈寶秀色的規模,他心中對這片靈州忌憚非常,為防備靈州分出的心神,更勝防備天外兩處敵人的。
他有防備,可防備又有什麼用,那火來得全無徵兆,那劫來得擋無可擋!大毀滅王個個不凡,但是在祖師爺苦心設下的兇陣面前,鬼王和凡間棺材鋪裡扎出來的陪葬紙人這沒什麼區別。
白紙江山王死。
死的時候他還不知道自己死了,身體消融魂飛魄散前他正在想:大軍過陣,這是最後的關鍵時候……
因為距離尚遠,從天降落和從西趕來的銀雲、兇僧的下場比著白紙江山王要好,他們能親眼看到靈州變成了充滿敵意的太陽。驚變於面前,兩方大能為者lìkè想到:暫退。
想到了,不過也只是想想而已。
想逃、未及逃,烈焰衝身、衝腦、衝魂衝心。
不安州的殺劫來得太快!
銀雲爆了,兇僧融了,那做心臟煉成的晃晃巨廟被燒成了煙,一瞬、沒了。
銀色雲駕中的星滿天大仙與西天來的兇僧死之前知道自己會死,不像白紙江山王那樣糊塗而亡。比起糊塗死,明白死是個好下場……
不安州變成了火殺地,鬼王剛剛建起的‘橋’立遭攻破,剎那毀滅。正‘渡橋’穿空的無漏淵惡鬼盡數喪滅!身上王袍通靈,蘇景聽得到那支猛鬼前鋒軍馬的慘嚎。
另一側,無漏淵中硃紅巨門崩塌,剛剛入門的鬼兵鬼將無一得活。
三位鬼主面面相覷,眼中有驚訝、有憤怒,還有僥倖:小心駛得萬年船,zhègè道理永遠都不會錯的,穿通法陣雖快,但過程危險,半途時候陣法毀去便無人能生還,所以鬼主們都沒急著入門,排遣得力手下先過去穩穩守住對面他們才會動身,jiùshì因為謹慎,他們都還活著……
不安州烈焰暴漲!殺滅三大勢力的強者,不安州烈焰並不收斂,而是jìxù橫掃,方圓三萬六千里,烈焰無情燒燬一切!
之前無漏淵鬼陣行布三萬三千里,陣外多有別家仙魔聚集,後來星滿天與佛門強攻,眾仙大都再向後退,但這不絕對,也有些膽子大的、靠得近的……沒什麼可說,祖師爺的烈焰殺陣三萬六千里籠罩,範圍之內無人能活。
整整三萬六千里,死光死絕。
便如霹靂一閃,護陣暴發後便告收斂,不安州huīfù安寧,又變回了不起眼的小地方,孤零零地懸浮在宇宙間,不動不搖、安靜的石頭。
殺劫收,陣法仍在行轉,地心百里陣中烈焰熊熊、再蓄勢。師祖爺陣法的發動,在過程上有些像射箭,暴發一次後需得先收勢、隨後才能再做第二次暴發。
若那麼沒完沒了的在三萬六千里中燒著,用不了一炷香的功夫就會把陣力消耗一空。
得得得……烈小二耳中有怪響,那是他自己牙齒打架的聲音,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