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陽他……”
“他在偏殿。”寧惠帝見凌宇曄欲言又止,接下了話,“你是來找他的?”
“嗯。”
“呵呵……”寧惠帝笑起來,在空曠的寢殿內,顯得有些嘹亮。
“朕已讓他在此歇下,天色已晚,你既來了,也一併歇下吧。”
凌宇曄沉默,寧惠帝看得出他還在糾結,於是又道:“太晚了,再說,孟陽不一定願意跟你回去。”
凌宇曄默了,神色也平靜下來。
“聽說,你要去西南平叛?還是你主動請旨的。”寧惠帝轉移話題。
凌宇曄抬眼有些驚訝地看著寧惠帝一眼,隨即又垂下眼,道:“嗯,皇兄答應了。”
“糊塗呀!”
凌宇曄一聽,猛地站起來,跪在地上,拱手道:“父皇,兒臣並無不臣之心,更唔反叛之意,兒臣所求,不過是能讓兒臣與孟陽夢光明正大地立於世間,而不是讓他一輩子頂著一個女子的身份。兒臣心中只有他,他若以女子身份立足,王妃無所出,兒臣不納妾,世人會如何說他?他不在乎,兒臣在乎。他分明半點錯都沒有,卻要為了兒臣遭受非議。父皇,你既心有所屬,便知兒臣之心!”
寧惠帝語塞,生在帝王家,凡事都由不得自己,更何況是喜歡男子這種悖德的事情?寧惠帝自認當年沒有勇氣放下帝位,也沒有勇氣告訴世人,他所愛之人是誰,從而兩人只能遙遙相望,愛而不得。
“惠王比起他父親,倒是更痴情些。”一聲輕嘆,喚回了顧雨笙的神志。顧雨笙神色複雜地看了眼顧雲欽,眼中一片擔憂。
顧雲欽淡淡一笑,抬手摸了摸顧雨笙的頭,道:“為父也做不到,所以負了你母親。你不必在意,為父並不傷心。”
“何時出發?”寧惠帝半天才憋出一句話。
凌宇曄有些愣,頓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答道:“三天後,我與皇兄說清楚了,兒臣什麼都不要,只希望他能讓孟陽的身份合理,哪怕是當一個庶民,兒臣也不在乎。”
“你倒是精明!”寧惠帝笑罵道,似乎也看開了,道:“你去了一趟江南,也知道寧家了吧!縱然你一文不值,孟陽又豈會讓你吃苦?!不過你可想過朕?晞兒是廢了,你再貶為庶民,那麼朕最後只剩一個兒子了。”
凌宇曄忽然想起了什麼,道:“父皇,有一事兒臣不知當講不當講。”
“何事?”
“關於您兒子的事。”
“說。”寧惠帝眼睛一眯,有些不悅。
“四弟沒有死,他在月氏。”
寧惠帝眼睛睜大了些,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凌宇曄,問:“你說什麼?暉兒還在?”
凌宇曄一拜,道:“是,當時月氏的軍師便是他,他雖然沒有明說,可兒臣看得出來,他長得也與兒臣有些相似。”
“他既然沒事,你怎麼會懷疑?你不怕是他有意誤導你?”寧惠帝眼神一凜,沉聲道。
凌宇曄:“他對孟陽的態度不對勁,對兒臣也很奇怪。他是大寧人,卻流落月氏。明明對兒臣有些敵意,卻又沒有殺害之心,而且還對孟陽露出懷念的神情。按理說,他年紀不大,不可能見過孟陽,孟陽幼時養在深閨,見過他的男子很少。若他是普通人,肯定見不到,若他不是普通人,國都世家子弟也沒有突然失蹤或暴斃的這個年紀的孩子,兒臣猜想,他可能見過的是岳父。”
寧惠帝立馬就想起來了,點點頭,道:“你既然查出來,為何現在才說?”
“兒臣只是猜測,查了半天,也只知道他是從國都流落出來的,其他的一概沒有訊息。所以,若是能讓父皇與之見上一面,一切皆會明瞭。”
寧惠帝蹙眉,擺擺手,道:“不必了。”
“是,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