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能當面告訴北海“我一切平安,你不要擔心,你先下山去和北洋見面,看是要在小村裡等我,或是先回荒城向大家報聲好,我一定會帶貔貅回去”,奈何事事無法盡如人意,只能冀望寫滿“平安,勿擾,先回荒城,雲遙”短短几字的枯枝,能被尋覓她的北海看見。
雲遙擔心煙階消失,不敢多做停留,用盡力量喊出最後一遍“北海”之後,才奔回煙階上端。
果然如她所猜測,煙階並沒有不見,金貔說過,只要她由煙階下山,煙階便會消失無蹤,那意味的應當是她雙腳踩在下方土地的瞬間,煙階亦會化作嫋嫋白霧,不容她再回頭,所以她沒有步下最後一階,所幸,情況很樂觀。
她回到洞裡,金貔已經回來了,見她進來,他面露驚訝。
方才她明明就走下煙階,他清楚的知道她的一舉一動,絕望地想著,她要走了,他告訴她走了就無法再回來見他,她仍是決定要走了!
走吧!走吧!
走了最好!
走了他就不用實現她的麻煩請求!
走了他就不會有人在他耳邊嘮嘮叨叨,要他吃完再睡,要他曬日光,要他躺草皮,要他別當她抹完他全身皂泡時用力甩動身軀,害她也跟著一身狼狽……
就在他憤憤踢掉一堆金銀小山,任由那些世人眼中價值連城的珍寶四散,哐啷滾入水池之際,她竟——
“金貔,你回來了?今天好早。”雲遙發現原本週身光芒有些暗歎的金貔,一瞬之間,金光威力恢復,像是金磚被徹底洗得乾淨發亮,連他臉部表情也變化多端,從鬱悶到啞然,再從啞然到喜色,她才開口,他已經朝她靠近,沒給她說第二句話的時間,她落入他的懷裡,被他緊緊嵌向寬闊胸膛。
“金貔?”她的嗓音,悶在他心窩處,暖呼呼的呼吸,正慰熱著那兒。
我在幹什麼?他迷惑自問。
哪來的驚喜?哪來的激動?又是哪來的失而復得?
他被陌生的反應所困擾,雙手好似有自我意識,將懷裡人兒拽得更緊密,雙唇猶若不再屬他所有,不受控制地蹭吻她的發渦……
雲遙仰頭想詢問他,卻變相迎接了他抵來的索吻。
唇,無比溫暖,幾乎又要教她誤解這是深深相愛的兩人才能共享的甜蜜,但她心裡清楚,這不過是金貔所想要的“愛”,能讓他高興的“愛”。
對他而言,昨天的吵架不是吵架,兩人悶悶不說話不算冷戰,這隻神獸太自我,不顧及旁人心情,不管他說出的話有沒有傷到她,不管她今日是否仍深受打擊,他不會安慰她,也沒有求和的輕聲細語,或是將他昨天說出口的狠話做些修改,彷彿兩人之間毫無嫌隙,還能擁抱,還能親吻——雲遙悲哀地想著。她沒有拒絕他的求歡,如他所願的溫馴承受,若這是他所要的愛情,她給他。
她會乖乖按照他要的,以順從他為己任。
因為,這是他幫助荒城的唯一條件。
雲遙躺在軟棉厚被上,任他褪盡衣裳,與她融為一體。
她止不住哆嗦呻吟,當他開始狂野馳騁,唇與雙手在她身上作弄,迸發而出的火熱和歡愉,她無法抵抗,哭了出來,他以為那是狂喜的眼淚,殊不知小小晶瑩如珍珠的玩意兒,蘊藏多少她的悲傷,以及不為他所愛的淒涼覺悟。
四唇相濡,兩軀相擁,靠得如此之近,心卻相距千萬裡遠。
她的嬌喘中隱藏喟嘆,她的戰慄中夾雜無助,即便在他懷裡得到絢爛至極的肉體歡快,那股由山頂墜入深谷的透骨寒意,依舊如影隨形。
厚被上的男歡女愛終於饜足止歇,糾纏交疊的肢體並未分開,金貔喜歡抱著她,喜歡看兩人金髮黑髮不分你我,混繞在一塊,喜歡她在歡好之後的粉嫩慵懶,也喜歡她在他懷中,顯得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