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聽懂他的話,直接打斷:“我不去神廟。”
司照沉默了一下,道:“我知你不喜歡知愚齋。此次你進神廟,無需進罪業道,你可做我師父的入室弟子。”
柳扶微一呆。
神廟是最接近神明的半神之境,光是一個天門就擋下了天下多少修道者,她一個進罪業道的禍世命格,做神廟的入室弟子?
“殿下你自己……不才是外門弟子麼?”
他似有意隱瞞著什麼,遲疑了一瞬道:“如今你已是太孫妃,以向大淵祈福為名入神廟,無論是仙門還是皇家都不可以動你分毫。師父答應我會親自帶你修行,到時只需將脈望交給他老人家,他也不會向外透露半句,一切評說沒有證據終為謠傳,待風波停了,自會止歇。”
柳扶微腦袋亂隆隆的,聽到後半句,原本還算柔和的面色冷了下來:“原來殿下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就已經為我安排好了一切……你從最初擇我為妃,便已想到了今日?”
他身形微微一僵,居然沒否認。
柳扶微等了片刻沒等到下文,清麗的眸子染上幾分慍色:“如果殿下覺得脈望的存在會讓祁王有機可乘,我現在就把它交給你們,是要毀掉或是另行處置都隨你們的便。”
說著,就要摘下脈望,司照連忙阻止:“我並非此意。我只是……想庇佑你周全。”
“是嗎?那我問你,你就不怕我修行之後,便再也不願意做你的妻子了?”
他的心狠狠一揪,眸現慌措,“我不許”三字幾乎要衝破他的喉嚨。
然而這一刻他只
是眼底泛紅,下唇重重一抿,竟不作答。
柳扶微怔住。
她只是說氣話,是因她知道這是他最在意的事,她每每流露去意,他哪次不氣得冒煙?
殿下這樣的神情,讓她覺得自己像是理虧的那個。
可是說不許離開的是他,怎麼現在她成了那個不捨得離開的?
想到此,她氣性翻湧直上:“早知如此,我還不如看著你入魔,省得你現在處心積慮要把我送走!”
言罷繞開他,徑自穿過花蔭小徑往水榭方向而去。
他靜靜跟在她身後,維持著兩步之距,默默地盯著她的背影,又過一程,但見華亭鑲於一泓湖潭之間,她步入亭心,看著小湖飄著荷葉,像密密麻麻的翡翠傘,將湖面蓋得嚴嚴實實,看不清湖水本來的顏色。
她感覺到他將外裳往自己身上一罩,她往邊上一避。他喉結緩緩一動,略微強勢地將衣裳給她披好。
她鼻子莫名其妙地一酸,深吸了一口氣:“殿下,我是真的到了罪無可恕的地步麼?”
“當然不是!”司照怕她胡思亂想,嘆了一口氣,道:“之前我的確想過,直接送你去知愚齋,那裡靈力充沛,足以維持你此生壽期,也不會損你命格……待我……如若我能阻止風輕,自會前去陪你。”
她心神恍惚了一下。
“但你告訴我,你不願囿一方齋中,我從那時起就一直在想……此事,是否另有他法。”
從他回到長安決定以皇太孫的身對敵風輕時,無論是奪下東宮主權、宮中戍衛、甚至連邊境軍馬都儘量思慮周全。
他並非是今日才知皇叔野心,想過或有一日會與祁王為敵,終是低估了皇叔,也高估了自己。
就像他以為自己能夠控制失去了仁心的自己,卻一雙眼被矇蔽,明明贏了賭局,連她的真心都看不到……
他縱容自己走入深淵,他以為自己能夠獨自承擔這些惡果,險些忘了自己的初衷。
直到今夜,他看到她幾乎某個瞬間在自己眼前停止了心跳和呼吸。
他不敢再賭了。
“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