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奸佞籠臣諂言,對元帥處處制肘,安插親信到軍中監視元帥的一舉一動,此次出征雖任元帥為主帥,卻令馬特拉齊為副帥,名為協助元帥,實質是牽制元帥的軍權。”
卡洛斯幽然一嘆,卻露出平淡的笑容說道:“本帥雖有心灰意懶之處,卻無怨恨不忿之心。我相信,陛下遲早會明白我的……個人得失事小,國家脈運事大——我並不為自己的安危得失而喜憂,只是擔心朝中奸佞當道,陛下被巧言矇蔽,致使權力傾軋與內耗延及軍中,影響我軍出征的成敗……哎,我軍實在再也禁不起又一次松克斯會戰的慘痛損失了……此戰若失利,王國勢將一蹶不振……”
“與元帥不同,末將更擔心元帥的個人安危。東都被我們聯軍團團圍困,阿澤利奧弒羽而歸,可謂孤立無援,而亞歷山大卻是元帥手下敗將——末將認為以元帥之能,輔以兩國雄兵,奪取東加蒙特並非難事……”
卡洛斯卻截口道:“參謀長將東都戰事看得過於簡單了……此戰聯軍雖合計出動六十萬大軍,兵力是敵軍的四倍有餘,表面看來我強彼弱,以之圍攻一座小小的東加蒙特城,自是不日而克……然而,兩軍配合素無默契,難於協同作戰,加上決乏信任,各為其主,嫌隙橫生,難免彼此對耗,實力因而大打折扣;而偽帝國軍卻是眾志成城,指揮統一無間,加上又有皇帝親自督戰,將士用命,士氣高漲,決死之志猶堅。
“況且亞歷山大雖只是弱冠年華,卻已身經百戰,自馬背上殺伐征戰,隻手打下帝國半壁江山,威凌霸絕,莫與爭鋒,與溫室中成長的帝皇不可同日而語……松克斯會戰雖曾敗於我手,卻只是因為經驗不足,加上一時輕敵大意,而四年的成長與修持,其成就與昔日相比,差距何止千里?所謂士別三日,自當刮目相看,何況悠悠四年呢?!如今亞歷正如噴薄之朝陽,如日中天;而我卻已是時近黃昏,落日遲暮……亞歷山大麾下更是名將輩出,孟斐斯、修。貝爾蒙、德林克、卡斯塔、左拉奇、約瑟夫、阿澤利奧、迪奇鐵諾等,俱是一時之選,相反,我軍卻兵寡將微,王國人才凋蔽,前途堪憂,本帥每思及此,往往輾轉難眠……”
“元帥胸懷坦蕩,剛正磊落,末將由來佩服!只是元帥只顧憂心國事,卻不關切個人命運,恐怕有一天會被朝中奸臣勾陷!至於東都戰事,末將則對元帥具有必勝的信心,末將反而更擔心來自元帥背後的暗矢——伴君如伴虎!如當年被稱為‘南戰神’的一代軍事奇才尤加元帥神秘失蹤事件,箇中緣由雖難於道明,他與先帝的恩恩怨怨也晦澀如雲,但究其根本,必定是因為功高震主、不容於先帝,為求自保,才不得不黯然離去——元帥現在正走在與尤加元帥相同的道路上……”
桑切斯雙目突然迸射出熱烈的光芒,聲音也變得熱切起來:“陛下失政,奸臣當道——末將認為元帥可以取而代之!屆時攻陷東都後,盡起元帥手下大軍,還師王廷,一舉奪下海內斯城,改朝易幟……”
卡洛斯將銳烈的目光投落到桑切斯身上,令桑切斯不敢逼視,然後才冷冷說道:“大膽!參謀長,你這是唆使本帥謀反嗎?此乃大逆不道之詞,可誅九族——桑切斯,你可知罪!”
桑切斯“噗通”一聲跪下,卻堅決地說道:“末將孤單一人,並無九族可誅!末將這條賤命乃元帥所賜,元帥若要取回,末將絕無半點怨言!末將這樣說,只是一心為元帥著想!末將知道元帥是君子,是忠臣,但是有些話如骨梗喉,不吐不快——元帥只看到前面的敵人,卻看不到背後的暗箭!陛下寡恩薄義,蛇蠍心腸,皇夫貝沙圖親王商人品性,唯利是圖,此兩人乃一丘之貉!目前他們不得不倚仗元帥的能力,自不會對元帥怎麼樣,但一旦乾綱初定,他們必會毫不留情地將屠刀揮向元帥!為元帥安危計,末將不惜冒死相諫——請元帥舉兵圖謀大業!”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