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溫暖。這樣無微不至的肌膚之親,和那份愈發強烈的渴望,在毫不遲疑地將他拖進水中,再一寸一寸地讓他加速下沉。他彷彿眼睜睜地看到起伏的水面離自己越來越遠,已經快要窒息。
“停——”
情到濃時,方檸忽然脫口而出,甚至還下意識地推開了戚航的頭。
戚航抬起頭,則是一臉的莫名其妙。
“怎麼了?我讓你不舒服了?”
“不,不是。”
方檸有些喘,侷促間又把被子拉過來給自己蓋上,泛著紅暈的臉頰像是嬌豔欲滴的花瓣。
這種尷尬的場面讓戚航感到從業以來少有的打擊。
這位客官請問您到底是抽的什麼型號的瘋啊?!
莫非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可並不是啊!
思考了幾秒鐘,戚航依然保留著良好的職業操守:
“那……我是不是該走了?”
“別——”聽到他那樣說,方檸看著他的眼神都緊張了起來,就差伸手拉住他了。僵持了幾秒鐘,他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又用他命令式的語氣說道,“你可以睡在這。”
戚航跪坐在方檸腳邊,欲言又止地望著他:“呃……半夜你不會又……把我從床上踹下去吧……”
看這傢伙反覆無常的少爺脾氣,這也不是沒可能的事。戚航心裡默默想到。
“那就隨便你。”
方檸也不再多說,伸手關燈,蓋被躺平。他對人的態度從來都是這樣,矜持無限供應,耐心始終欠奉。更何況這還是個只見面不到兩個小時的陌生人。
戚航愣了好一會,摸著黑找到被子一角鑽了進去。
他想起那個經典的問話:“兩個人光著身子躺在床上有可能什麼都不幹嗎?”
答案果然是有。
戚航見過形形色色的客人,其中不乏一些只是來找他聊天喝酒的孤獨患者。可是像今天這位半路撤退的,還是頭一次遇到。
不行,好奇心已經快頂到嗓子眼了。
“我說……你不是有什麼……病吧。”
他聽到旁邊的人動了動,但沒做聲。
“我是說——呃我也是聽別人說的——潔癖?就是接受不了跟特定人以外的……”
“我也聽說有一種病,說起話就停不下來。”
“哈哈哈哈那我們可以當病友了。”
“……”
對話再一次終結在方檸的沉默裡。
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有陌生人睡在旁邊的原因,方檸始終無法入睡。聽著房間裡另一個人均勻的呼吸聲,他睜著眼睛看著黑暗裡的一切,看著天花板,衣櫃,燈具……傢俬的每一寸散發出的幽怨氣息,看著它們反射的光芒在時間的流逝裡變藍,變白。
終於,他淪陷在濃濃的睡意裡。
可是好像沒多久就被杜瀾破門而入的響動吵醒了。
方檸遲緩地坐起身來,一眼就看到杜瀾鐵青的臉,轉過頭,戚航正用一種死到臨頭的表情看著自己。
“你別說話。”方檸小聲交代道,隨手把枕頭拍在了他臉上。
“檸檸,你這麼做太冒失了。”
訊息也太靈通了吧。
再說了,一大早就過來開始教訓人嗎?
立場又是什麼?
情人嗎?還是所謂……長輩的角色?
方檸望著他,靜靜地完成了這些心理活動。
“還沒恭喜你呢。”話說的不痛不癢。
“這是誰?”
“與你無關。”
方檸輕描淡寫地應付著他,說完又順手點了根菸。
“如果是你正常交往的人,那沒有問題。”杜瀾走到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