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們的事情,就留給他們自己處理吧。”
趙婧然笑言。
“小榆這丫頭,自幼不曾歷受什麼風雨挫折,如果這次……呵,不說這個了。”
沈軼畢竟是過來人,很多事情他會瞧得更加通透一些,在看人方面,自然也有一番心得,只是眼下,作為父親的他,畢竟不希望與女兒之間平添太過隔閡。
因此在趙婧然面前,他也隨即將話語挪開了。
“還有一件事情,我需得和你言明。”
趙婧然柳眉微微凝蹙在一起,目光遠眺開去,瞭望如墨夜空。
晚間清風席捲,陰雲密佈,卻是一直未曾滴落雨來,但這天氣仍舊顯得頗為潮溼悶熱,濃雲遮蔽之下,星月難覓。
“我前日見到了,蘇茹的女兒。”
似略微沉默了片刻之後,趙婧然方才這般幽幽低嘆著,啟齒如實道述。
她話語雖說簡單,落在一旁的沈軼耳中,則是令對方眼神深處,起了一抹晦澀變化,但神情卻顯得仍舊從容。
此事他自然早已知曉。
但在自己妻子面前,他卻要裝作略微錯愕般的模樣,當下忙開口,似有意自語般問詢。
“哦?她也來溯寧了麼,這麼些年未見也不知道,蘇茹她過得怎麼樣,有沒有從當年那件事情中,走出來。”
“她……”
趙婧然聞聲神態略作踟躕,最終幽然嘆了一口氣,惆悵言說。
“蘇茹妹妹她,已經去世十年了。”
沈軼自是一早便自舒曼笙口中,知悉了真相原委,甚而連蘇茹在重病纏身的那生命最後幾年中,是如何艱難度過的,都已有所瞭然。
若非萬般走投無路,她如何肯甘願帶著女兒,回到那個曾經如遭心碎夢醒般的地方?
早年之間,兩人皆是因著的柏若愚的關係,與蘇茹相識,對於這樣一位有著古典高潔氣質的瑤族民俗少女,一番接觸下來,都是頗為欣賞欽佩。
如今故友好似風中落葉,漸次凋零已逝,怎不令還在塵寰間的人,平添唏噓感傷?
“故人之女,理當好生接待照拂。”
沈軼忽而神色凝重,毅然開口答覆,隨即卻又在靜默片刻後,轉頭認真瞧向妻子。
“只不過,當年之事太過錯綜離奇,直至如今仍有諸多疑團未解。婧然,即便是見了她,言語相談之間,也需得……”
“我知道。”
沈軼話語尚未道盡,趙婧然便已心領神會,打斷丈夫話語,點頭示意知曉。
“那便好。”
沈軼投去一個心意相通的目光,隨即瞧了瞧妻子身上,頗顯單薄的穿著,忙站立起身來,上前相扶欲行。
“晚來天色漸涼,這池邊風溼氣也重,不宜久坐,早些回屋吧。”
趙婧然應下,由著沈軼將自己扶住,往別墅之內行去,她心神凝匯,腦海之中,已然在思忖計較著,何時分別應邀舒曼笙與李睿卿二人。
但與此同時,她也絕不會就此放棄,前往溯大找尋柏棠的念頭。
念及此前詢問自己哥哥趙毅然時,對方來信言語間所含的那份情愫,不由得令自己愈發覺得虧欠棠棠太多。
卻奈何她幾度欲要向自己哥哥尋求柏棠一張照片之時,又遭杳無回訊。
趙婧然心頭不免由此猜測,也許連趙毅然都覺得當初,一定是自己太過絕情自私、軟弱無能,才會任由母子骨肉分離,徒增如今怨悔吧……
翌日清晨,一家人難得在一起,同聚早餐,因而餘瑛潔更是四五點便起來,收拾清潔、準備早餐。
昨晚從趙婧然處得知,沈軼尤為偏愛中式傳統早餐,因而她也準備磨面等一眾事宜,決意好好展露一手,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