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你可別再去,做什麼不正當的事情了。你這才剛出來,還是踏踏實實、收斂一些吧。”
瞧見自己侄子這般,有些嚴肅提醒意味的話語道出,曲雲鶴頓時面容上的笑意一僵,連忙臉色也冷了下來,繼而鼻尖輕哼一聲,連忙反駁——
“皓揚,你別總把叔叔,往不好的地方想行不行?那些早年不成熟的事兒,還提它幹嘛。在裡面待了那麼久,我現在早就決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好。那就希望,如叔叔你所言、能夠當真做到吧。”
曲皓揚目光深深地,再度瞅了自己叔叔一眼,言畢,也不在此事上、多作辯論。
他隨即將這本求職書冊,放回方桌抽屜中,便站立起身來,提起茶几上的燴麵,朝裡間廚房走去。
“我去把這面,煒水放冰箱裡。明日,我一早便有課,你可以取出來當早餐,吃過再出門。”
“嘁——等老子拿到那筆錢了,看你小子,還會不會跟你爸一樣,總是瞧不上我。”
曲雲鶴轉回身去,望著曲皓揚步入廚房裡間的修長背影,雙眸微眯之間,不禁於嘴邊處,發出一聲細微的不屑,繼而心中、如是發狠作想。
……
溯寧市,西華區,西山峰巒之間,一處溶洞崖壁平臺間。
夜色漸深,晚風依舊于山谷溝壑間,瑟瑟鼓吹著,拉扯出林間樹梢,隨之搖擺,並不時摩擦出,颯颯響聲來。
柏棠與羅弈二人,此刻安靜地,並肩坐立於這方平臺之上。
兩人身前,是空曠的視野,整座溯寧城區,綿延澄江而建,坐落在山腳下,為兩人所一覽無餘。
“原來,你竟受過,如此錐心的欺騙利用。難怪你此前、從不願講與他人知曉……”
“只是沒想到,在溯大也能有,這樣道貌岸然的學生。他這樣的行為,比起我所遇見的錢鋒一類人來說、要可惡得太多了。”
“當一個人,願意付出自己全部真心的時候,對方不願領情、受用就算了,竟於心何忍,為之漠視不見,還反過來,將之糟蹋得一文不值!簡直太可氣了——”
當柏棠耐心聽完,羅弈的全部講述後,不待羅弈還欲表達什麼,偏頭見到後者,已然再度陷入沉默、神傷之際。
柏棠已是沒忍住,豁然站立起身來,一改往日那般平和、溫順的內斂性子,竟有些難掩情緒般,接連憤懣責備出口。
柏棠自是幼時,在鄉間田裡長大,童年的生活,雖說少了來自父母的親情陪伴,但放浪山水之間的單純簡單,卻是那般自在縱情。
故而直至如今,依舊身懷一腔真誠之心的他,眼下才會對於羅弈的遭遇,感到這般不可思議,與難以接受。
“你怎麼、好像比我情緒,還要激動似的?”
一番悠長的回憶述說,緩緩道盡,羅弈俊逸面龐之上,神色略顯複雜。
但耳畔如是傳來的、柏棠分明憤懣責備的話語,卻不由令他面色微變,轉而偏頭看向對方,好奇探問。
羅弈自然覺得,許多人對他人的遭遇,往往只是顧憐,內心卻隱有幾分,站著說話不腰疼的旁觀者心態,倒完全未曾料想到,柏棠竟會表現出這般,共情的感觸來。
“我不敢想,自己的真心,若被人糟蹋會是怎樣,但我知道那種感覺,一定會是痛徹心扉、輾轉難眠的。”
柏棠嘴唇輕抿,重新捱著羅弈坐下身來,他視線轉而與之對望,這般猶豫踟躕了片刻後,方才面色一緩,啟齒答覆。
“對不起,羅弈,與你初識,我還曾有過誤解。還好你沒有將所有性情,徹底都掩藏在、冷漠疏離的外表之下。不然,我也不會感受到,你依舊熾熱的真心了。”
這般突如其來的肅聲道歉,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