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腦海中,回想閃過昨日去溯大男生寢室,尋找柏棠,最後卻並未見到他的場景,心頭又不禁浮上了幾許愴然。
清晨的微涼習風,掠過趙婧然面龐,令她有些混沌的思緒,漸入清明。
她俯首收回視線,轉而看向手機螢幕,上面開啟的通訊錄上,第一排所書寫的,便是她昨日,從柏棠的室友孔巍峨處,要來的他的電話。
只是趙婧然神情,此刻卻分外踟躕,眼眸之中,帶著三分渴望,與七分糾結之色。
她其實,真的很想就這樣,徑直撥打過去,想要聽到柏棠的聲音,知曉他的近況,詢問他是否,願意與自己相見。
但是,腦海中,另外一道冷靜理性的聲音,卻又在不住壓抑她,發自母愛的感性,阻止著她,不得不顧慮當下許多。
趙婧然已經有將近二十年,未曾再見過柏棠,她眼下,只知曉柏棠,是跟著若愚的父母,也就是他的爺爺、奶奶長大的。
她不清楚柏棠如今,是怎樣的性子、有著怎樣的想法、會怎樣看待自己這個,當初離他而遠走異鄉的母親。
她如今依稀尚記得,當年柏棠爺爺柏寅,告誡、命令自己離開柏棠時,那般充滿憤恨、決絕和冷酷的眼神語氣。
這一幕,時常在趙婧然的思緒中出現,被她無數次回憶起,卻也令她,每每在午夜夢迴之中,驚醒過來。
從那以後,趙婧然的睡眠質量,便開始變得很差。
這也間接導致了,她早年積勞而生的心臟病,遲遲未得好轉,加之對柏棠的每日思念,愁腸鬱結無處訴,終至於此。
“還是不打了吧,等尋到機會,先見了棠棠,再做決定。”
伴隨一道幽長的輕嘆之聲落下,趙婧然最終還是放下了,心底的泥濘思緒。
她覺得此時,便直接給柏棠打去電話詢問,確實太過於倉促了,很有可能會破壞兩人之間的初次重逢,導致產生新的誤會。
趙婧然決定改日,再去溯大,當面與他解釋,道明當年之事。
趙婧然視線自通訊錄,柏棠的姓名處收回,轉而目光向下挪移開去,卻掃視到了,另外一個頗為陌生的號碼。
這個號碼並未署名,只留下一串,新新增的電話數字。
因為趙婧然還尚未來得及,去詢問對方的姓名,只是碰巧那日,在校外相遇,從對方手中拿著的一份紙條中,偶然瞥見了他的手機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