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弈視線微垂,目光停留於其上,似乎言語微頓,隱約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方才嘗試開口。
“你想說,這是我弄的?”
“不是你還有誰,你一個大男人,難道還想,當場耍賴犯渾、推卸責任不成?”
“你看清楚,我這琴,可是嶄新的。我媽媽今天才送給我,我連一次都還沒有用過。如果不是你下午那陣,從我手裡奪過去,拿它去砸那個小偷,我的琴能壞嗎?”
秦嘉淇一臉義憤填膺,不住朝羅弈接連質問出口,並且故意將聲音,提高了幾個分貝,好讓臨近樓下,幾個宿舍陽臺處的男生也得以聽見。
她似乎也想以此來,避免羅弈矢口賴賬。
“不就是斷了根琴絃嗎,你重新買一根來,裝上不就行了。大不了,你這費用,算我身上行吧?”
羅弈俊眉微皺,心思微沉,陷入回憶,也跟著想起了下午之事,無奈撇嘴之間,倒也未曾否認,只是悻然搖頭,接著隨口建議。
“你倒是說得輕巧。我這琴,是義大利音樂學院、皇傢俬人訂製,在國內根本不可能買得到。琴絃也是出自,純種的野生綿羊腸。重新買一根?你去哪裡給我買啊。”
秦嘉淇言語激烈地,譏諷解釋出口,卻看著羅弈,儼然一副門外漢般,聽個稀奇的神情。
她心下不僅覺得分外委屈,原本的怒意,在這一刻竟化為了悲憤,開始咧嘴不住抽泣起來。
“你好好說就行了,怎麼還哭起來了?”
羅弈自是除了自己妹妹以外,從未見過有少女,在自己眼前哭泣,更遑論還是在,有不少同宿舍學子圍觀的場景下。
他當即便有些神色無措起來,腳步連連退後,擺手嘗試著勸慰出聲。
“別哭了啊,這大庭廣眾的地方,你又想讓人覺得,是我在欺負你?”
“本來就是你在欺負我!在認識你這混蛋之前,本小姐哪裡受過這樣的委屈?”
“下午被你推倒在地,我現在,屁股都還疼呢。這幾天遇到的,所有倒黴的事情,都是跟你有關的!現在,我琴也被你弄壞了,嗚嗚嗚——”
“好了,別哭了。”
羅弈輕嘆了一口氣,只得強行挪動腳步,走上前去,抬手去拉少女擦拭眼淚的手腕。
他倒是沒想到,一向刁蠻任性的秦嘉淇,眼下竟就這般,猝不及防地哭出聲來。
他自然也能聽出,少女確實受了委屈,但自己又如何不是,屢遭她的誤解呢?
“你把琴放在我這兒,給我三天的時間,我一定想辦法,把琴絃完好無損地復原還你。”
見到自己數次拉扯無效,羅弈也自知僅僅開口勸慰,對方顯然不願意聽。
眼下縱使道歉,也無濟於事,或許還會遭受少女的反詰回懟,故此羅弈在思忖片刻之後,心下一橫,便主動擔起了此次責任,並肅然承諾開口。
“當真?你真有辦法?”
秦嘉淇聞言,哭聲方才不由減弱。
她放下玉手,將抱著的琴匣,滿是有些不捨地遞出,並言語試探地,小聲探詢。
“我不敢保證,但我會盡力。”
羅弈語氣淡然,卻自有一份,男人的果決承擔。
秦嘉淇瞧得對方,這副看似風輕雲淡的模樣,心頭始終不願解氣,乍一探出的手臂,又迅速抽回,接著撇了撇小嘴,滿臉倔強。
“那你要是三天之後,還修不好我的琴,怎麼辦?”
“那你說,要如何?”
羅弈俊眉微皺,並未給予回答,乃是反問。
“你要是辦不到的話,不但得作出賠償。以後在學院裡見到我,都得叫我姐,聽我的吩咐。”
少女一張小嘴,撅得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