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人看得上眼的東西,那所謂盛情款待齊魯兩國諸位將領的盛宴,其實說白了,也就只是一些山中野味外加湖裡的魚鮮而已,至於酒水,更是隱隱帶著一股酒糟味,讓齊人出身的高與田耽等人皆感覺難以下嚥。
正因為這樣,田耽在這所謂的筵席上,只不過勉強啃了一隻野雞,夾了幾口魚蝦,胡亂填飽肚子就算,至於那酒糟味頗重的酒水,他勉強喝了一酒樽,就再也咽不下去了。
看得出來,由於己方的條件確實窘迫,宋王子穆感到十分尷尬,好在上卿高也並非是個不明事理的人,為了拉攏宋國,不動聲色地岔開了話題:“最近,貴國與魏軍的戰況如何?”
此時的宋國,就只有北亳軍這麼一支從義軍轉正的軍隊,而此地的魏軍,也只有浚水軍、成皋軍、汾陘軍這三支,對於前幾年中原各國動輒幾十萬、上百萬軍隊的曠世之戰而言,此番宋地的戰爭,只能算是小打小鬧。
見高詢問起己方的戰況,宋王子穆轉頭看向宋雲其實如今應該稱作向(gu),因為前一段時間,宋云為了籠絡更多的宋人支援他扶持子穆復辟宋國,已改回了向,畢竟,他老爹向沮作為當年誓死抗擊魏楚聯軍、不惜戰死沙場的國家英雄,在宋人心目中的地位極高。
雖然向曾經並不希望透露真名實姓、恐羞及戰死沙場的父親與兄長在天之靈,但為了得到更多的支援,他也只能這麼做了。
這也正是齊國計程車大夫連諶、田鵠,以及上卿高最終被向說動的原因之一,畢竟在宋地,向氏的名號實在是太響亮了,一門英烈可不是隨口瞎編的。
見殿內眾人皆看向自己,向面色凝重地說道:“不滿諸位,我北亳軍近階段的戰況,確實不容樂觀……駐軍任城的魏軍,裝備精良、訓練有素,相當厲害。”
話音剛落,就聽殿內有一人嗤笑道:“裝備精良?有多精良?比我魯國的軍備還要精良麼?”
……
田耽轉頭看了一眼說話的那人。
那人並非他們齊國的將領,而是魯國的將領,叫做季武,出身魯國三桓之一季氏三桓,即是魯國國內實力最大、權利也最大的三個家族。
對於這個季武,田耽並未打過什麼交道,倒是此人的父親季叔,曾經常年隨同齊王呂僖出征楚國,是一位頗為擅長統籌的賢臣。
在當時齊魯聯軍與楚國的戰爭中,季叔始終扮演著維持後勤的角色,十幾年二十年來從未出過差錯,以至於齊王呂僖也曾藉著酒意,半認真、半玩笑地對魯王公輸磐說,希望能徵求季叔出任他齊國的左相,然而魯王公輸磐打著哈哈就揭過去了。
而在數年前的四國伐楚戰役時,季叔由於臥病,故而未能隨同出征,當時隨同魯王公輸磐協助齊王呂僖出征楚國的,乃是季叔的長子季文,也就是這個季武的長兄。
田耽見過季文,是一個平淡無奇、安分守己的人,能力不如其父親季叔出色,但也能勤勉地完成交代的任務,用田耽的話來說,是一個比較‘無趣’的人。
而今日這個季武嘛,田耽一聽對方方才的語氣,就知道這是一個沒見過啥市面的年輕人,居然還天真地以為他魯國的工藝在中原還是獨一無二拜託,就連宋雲的北亳軍,都曉得如今魏國的裝備比魯國的裝備好使。
瞥了眼本國的上卿高,又瞥了一眼魯國的將軍季武,田耽暗自搖了搖頭。
雖然他也不情願,但他必須承認,如今,已經不再是他齊魯聯軍能橫掃中原的年代了。
不過考慮到這會兒他無論說什麼,高與季武恐怕都不會相信,他索性也就懶得去解釋什麼了,反正,只要等這兩人見識過魏軍尤其是魏公子趙潤麾下的直屬軍隊商水軍後,相信這二人對魏軍的評價,就會發生翻天覆地般的變化。
而此時,就像田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