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 原 作 者
她瞥了一眼老師,才屏著呼吸,埋下頭看那張紙條:“你不是好學生麼,好學生要有好學生的樣子。還有,掃把兩塊五。”
她當時覺得有些生氣,可能是氣他隨時都將她是好學生掛在口邊,也覺得他是不信她敢在老師面前擔下這事,還對自己當時被嚇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而感到羞恥。下課後她將兩塊五放在了他桌子上,兩人便都對這件事絕口不提了。
現在想起的時候,祝今夜卻覺得有點好笑,笑當時自己的膽小,也笑自己從當時起,在他面前,就是為他的每一個小細節而產生極大的反應,看他紙條上的內容前也是不自覺屏住呼吸。
可笑過後,又是長長的苦澀。
他常嘲諷她是個標準的乖乖女,好學生,但,那卻不是唯一一次,他幫著她在老師面前維持一個好學生的形象。
誰曾畫地為牢
正趴在祝今夜懷裡的釘釘忽地蹬了下腿,震碎了祝今夜那些回想,她輕笑著抓住釘釘的大耳朵甩了幾下,釘釘不滿地睜眼看了她一眼,祝今夜便又安撫地摸了摸它的頭,聽著釘釘因為滿足而發出的輕微哼聲,祝今夜抬眼看著電視機中的谷宇白,長長地撥出口氣來。
沒有開燈的客廳裡,只有電視機的熒光,時明時暗,祝今夜的表情在這樣的光線照射下,顯得格外沉靜,她還是因為他失球而緊張,因為他失誤而揪心,心情就如他在場上時而跳躍時而奔跑,前衝降落,毫不停息。祝今夜抿緊唇,手上無意識地卷著釘釘的長卷毛,感受著心跳的不規律。
知道他打羽毛球是初二的時候,他們也是從初二才開始同桌。那個時候住校,星期天晚上就會返校上晚自習。有一次,他擦著上課鈴走進了教室,上完第一節晚自習,就有他的好兄弟過來拍他肩膀,說恭喜他,問他啥時候請客。
他笑著罵:“你們一群狼,從Q上追擊到這會兒,要請的要請的,這個星期六中午放學嘛。”
那些人便笑鬧著走了。
她看向他,踟躕了一下,才問:“什麼事啊?”
他得意的笑著晃了晃頭:“踩著狗屎了。”
她恨了他一眼,做同桌沒多久,他正如她以往觀察的一般,那麼不正經。忍住沒有追問。第二天上課的時候,班主任在課前十分鐘說完一堆雜事後突然道:“哦,對了,大家恭喜谷宇白同學獲得市羽毛球比賽少年組第一名。”
全班鼓掌,她則詫異地看向谷宇白,雖然知道他體育一向不錯,初一運動會時還給班上拿了不少獎。可是也沒有想著他還隨身藏有這樣一項特長。
她這時才明白了前一天晚上他好朋友跟他說的恭喜是什麼意思。
第一節課下課後,祝今夜對著旁邊正要離開座位的谷宇白說道:“恭喜。”
“哦,沒事,說了是踩著狗屎了嘛……”漫不經心的說完,谷宇白就喊著班裡一個男生,邀約著走出了教室門。
他大多數時刻都對自己這般淡淡的,可偶爾卻會莫名的好起來,會跟她一個晚自習傳紙條聊些有的沒的,會在上完體育課後為她帶一瓶雪碧,會跟她講一些他知道的班上人的糗事,會與她分享他喜歡的明星的歌。
可傳紙條往往結束於他說:“快做作業吧,你成績下降了我賠不起。”
買雪碧的行為終止於他們班班長在她生日的時候送了個水杯給她。
講著講著糗事會在她稍稍露出迷茫神色時,以她跟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為名停止。
分享他喜歡的明星的歌倒從未終止過,她還記得初三有一次上完英語課後,有人拿著陳奕迅的磁帶去錄音機放,她想出去上廁所,他卻逮著她的手腕,道:“聽完十年再去。”
她並沒有聽懂那首歌,因為她將“十年”聽成了“失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