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面上的焦急憤恨之色。
一到華山總部,趙乾捷滾鞍下馬:真的是滾鞍下馬,著急的他被馬鐙絆了一個跟頭摔下馬來。不理眾人的攙扶,他瞪著眼在地上打了個滾爬起來就往大門裡飛奔,一邊高叫:“嶽爺呢?”
“嶽爺去華山上面商議要事去了。”一個手下怯怯的稟告道。
馬上轉身。
飛奔出門。
奪下下屬手裡馬鞭。
再次上馬。
繼續狂抽駿馬。
趙乾捷瘋狂地朝華山馳去。
到了山腰,口吐白沫的馬再也跑不上去了,趙乾捷下馬,用兩條腿在堅硬的石階上飛奔。
到了山頂華山道觀。
不理守衛的行禮,趙乾捷在高高的門檻前面,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一跪不起。
口裡只說一句話:“找嶽爺來,我對不起他……”
眼裡卻已是眼淚長流,淚眼模糊中,幾日前那一幕幕如同刀子一般在割著他的心。
在壽州城裡,他出乎意料地見到了三年沒有音信的同門——王天逸。
這個人和他交情非比尋常。在青城學藝時候可以說是情甚手足。在他心裡,王天逸這個人永遠是那個為人靦腆、心地善良的兄弟,就算王天逸犯下那叛門殺師的彌天大罪,這種印象也沒能改觀,但他發現他犯了大錯。
王天逸在他面前跪地求饒,他能夠想象一個像他這樣只有才能卻無根無底的江湖逃犯在江湖上生存是何等艱難,於是他心軟了,在風頭浪尖上為了這義氣開出了鹽引。
在壽州饑民暴動的那夜,他還惦掛著王天逸這個兄弟,那夜他勿勿起床,和樂和帶著七八個高手去保護古日揚,沒想到古日揚包下的客棧已成廢墟。上面全部是如螻蟻般的襤褸饑民在搶奪被褥食物,在如此兵荒馬亂的時候尋找一個人實在不易。
趙乾捷撥轉馬頭就領著人朝王天逸說的住處馳去,他在擔心兄弟的安全啊。
但是兄弟這個詞就如情人一般,並不是一方一相情願就可以成立的,“兄弟”一個兄一個弟,兩個人都說兄弟才是兄弟。一個人不是兄弟。
拐進一條街道,四匹馬從黑暗的小巷裡突出,藉著旁邊商店的的熊熊火光,趙乾捷看得清楚,中間一人那身形那武器像極了王天逸。
他高叫。
對方四人一起回頭看了一眼,但不理他,繼續飛馳。
趙乾捷叫著追了上去。
對方越馳越慢,眼看兩對人要追上了。
就見騎在馬上的王天逸回頭看了一眼,眼裡寒光一閃。手一撩,袍袖一張,趙乾捷還沒反應過來,旁邊的樂和早撲了過來,把他一把撲到了馬下。
三道寒光就在身邊馬鞍上空呼嘯飛過。
一匹馬被射穿。一個沒穿護甲保鏢被當胸穿死。
那王天逸手一撩就冷血地對他射出了三發神擊弩的快箭啊。
有這樣的兄弟嗎?
射出一擊三連弩,王天逸勒住了馬匹,轉過了頭,他眼圈血紅,雙目裡全是森寒的兇光,就彷彿一匹受了傷的餓狼,加倍的危險可怕,嘶啞了嗓子的他冷冷地指著趙乾捷一眾人說道:“給我滾!”
趙乾捷楞了。
這種日光這種口氣這種氣勢,這哪裡還是情同手足的同門兄弟,而是江湖尋常可見的恃強凌弱、盛氣凌人、冷血殘酷的幫派高手啊。
心裡有股血氣衝了上來,那是對兄弟背叛的痛苦和難以相信,好像肚裡挺起了一根長槍,趙乾捷一邊難以置信地質問著,一邊要往王天逸那邊衝,苦了樂和,死死的抱住了他的腰往後拖。
王天逸調轉馬頭拍馬就走,風槍門兩個高手挺著長槍衝了上去,對方一騎扭頭應戰,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