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溫柔一點、體貼一點,就像……就像什麼?自己
想從他口中聽到戀人般鼓勵的話?
“你可以回病房休息了。同時,禁令也解除了。”他快速地在病歷表上填寫
著,以公式化的口吻說道。
“既然已經知道問題在哪裡,你接觸甜食也無大礙,雖然不保證何時才能恢復你的味覺,但至少你可以藉著撫觸熟悉的道具,再次的思考你想借由甜點給父母什麼訊息、給自己什麼訊息。會對你有幫助的。”他交代完,給她一笑。“還有問題嗎?沒有問題的話,你可以回房了。”
莘園握緊手裡的錄音帶。是她多想嗎?總覺得有面牆阻隔著他們。
她故意生疏客氣地說道:“謝謝你。”
“傻瓜,這是我分內的工作。”他堅定的黑眸和藹地閃爍著,不帶任何私情,只是純粹以醫生的立場關懷說:“相信自己,你一定可以辦到的。”
她想聽的不是這種話。
莘園離開診療室後,從護士小姐的手中接過藥單,像遊魂一樣信步走到醫院內設的小咖啡廳裡,要了杯咖啡。
心裡頭有個空洞,呼呼吹著冷冷的風。
她知道自己該為了甜食限制令被解除而高興,可是她看著咖啡廳內提供的多樣可口蛋糕,竟一點食慾也沒有。
壓力的來源也知道了——簡單說,就是爸媽近來的逼婚,讓她失了常。照這麼說,只要自己能鼓起勇氣面對爸媽、面對自己,就可以恢復正常了。這也是好事一樁,該值得慶幸的好事,她卻無心歡呼。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他。
那天過後,東方淳對待她的態度突然變得既疏遠又客氣,恢復單純的患者與醫生的關係不說,溫柔的口氣與謙謙有禮的態度,正是以前莘園所說的“完美的好醫生”,沒得挑剔。
雖然沒得挑剔,她心中不知怎地,就是感到不滿……那個嘴巴壞、性格又惡劣的東方淳到哪裡去了?她寧可他偶爾作弄她、嘲笑她,想鬼點子整她,也勝過目前現在這種明明人就在眼前,彼此之間硬隔著一條淡水河的感覺。
難道他已經忘了那天……
或許他後悔了?不該和她……
不像啊!如果這樣,那他又何必特別把自己接到醫院來住?花那麼長的時間為她診療?害他工作量也因此而大增,沒有理由原因,他何必為一名“令他後悔”的女人作這種犧牲。
她實在好想念另一個東方淳。丟下一塊糖,攪拌攪拌,正打算舉杯喝下咖啡的莘園,耳邊響起了——
“你,就是田莘園嗎?”
一名打扮入時、嫵媚動人的女子,站在她的桌邊,冷冷地瞪著她說。
“我是。請問您是?”
莘園正覺得這名女子很眼熟,對方突然冷冷地笑著說:“你就是那個繼我之後被東方淳玩弄的小可憐啊?我真同情你,站在過來人的身分,我告訴你一句話,那傢伙是個惡魔,你還是快快放棄他,回家去吧!”
啊!莘園張大嘴,她想起來了,她是那名在冰淇淋店前,打了東方淳一巴掌的女子。她不會記錯的,因為整件事她的印象都還十分鮮明。
可是,為什麼她要衝著自己講這堆莫名其妙的話呢?
第八章
“你要是不相信我所說的話,到最後像我一樣被玩弄過後丟掉,可是非常悲慘的。女人突然從手提包中取出一方手帕,揩著眼角的淚水說:”看我現在過得多麼痛苦的日子,我可是出於好心才跟你作這番勸告的。
莘園啞然地望著她,兩、三秒。“你……和東方淳是?”
“和你一樣,都是他的患者。”女人抽泣著。“我有點小小憂鬱症的傾向,人家介紹我認識了東方淳。起初他對我是那麼的親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