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州城城北驛館原是南來北往官吏歇腳之所,如今戰事一起便被徵作軍用,驛館大門兩側有一對石獅子,門內有門房一間,迎面有方杆旗鬥兩個,東西兩側有房舍,為衙役居住,往裡為儀門,東西分列吏舍,是掾吏辦公的地方,儀門內為廣庭甬道。
此際正值黃昏時分,驛館大堂內圍坐著三十餘人,右首一排正是以牧晨為首得到趙周信奈的江湖門派,左首則是以胡忠為首的越州城守城眾將,堂前坐著一名白袍將軍,那人二十多歲,劍眉入鬢,渾身透著一股儒雅之氣,不是趙周又能是誰,趙周身後俏立著一名妙齡女子,一襲銀色鎧甲也難掩其曼妙身段,正是趙兮月。
趙周環視一眼無精打采眾人,沉聲問道,
“胡將軍,如今我軍傷亡如何?”
一旁胡忠聽得趙周問話,不敢絲毫怠慢,連忙抱拳稟告道,
“啟稟將軍,我越州城原本兩萬兵馬傷亡大半,僅剩七千五百四十二人,糧草僅能支撐七日……”
堂前眾人聞言不禁心生憂慮,趙周不動聲色,繼續道,
“急召爾等來此議事只是商討對策,不知各位有何良策破解敵人戰車陣,請諸位儘管暢所欲言。”
江湖各派聞言,不由得面面相覷,眾人來此之前心底大多有一股子傲氣,曾以為仗著一身武功不說千軍萬馬取敵將首級,亦能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孰料歷經一次次戰事才知個人武功如何厲害也擋不住敵人一撥撥輪番攻勢,更遑論戰事中層出不窮的殺人利器,難怪江湖中曾流傳‘武聖’之下盡皆螻蟻的說法。
念及至此,江湖各派紛紛望向牧晨,這些日子以來,若論殺敵最多主意最妙,武林群豪中以牧晨首當其衝,眾人不覺間將其當作主心骨,趙周見勢,心底不由一聲輕嘆,轉向牧晨詢道,
“牛大俠,不知可有何破敵之策?”
“啟稟將軍,在下一時也不知所以然……”
牧晨聞言,抬眼見趙姓兄妹神情期盼,不禁慚愧搖頭,趙周劍眉微蹙,心底卻莫名鬆了一口氣,輕聲嘆道,
“哎,連牛大俠也束手無策麼?”
一旁齊中修與吳語靜聽得趙周話語,不由得雙目神光閃爍,若有所思,趙兮月望向面前兄長張嘴欲言又止,卻在此時,胡忠下首處一名絡腮鬍子的年輕偏將道,
“將軍,不如我們召集越州城壯丁出門與敵軍決一死戰……”
“不行,如此只會飛蛾撲火徒增傷亡!”
趙周聞言,輕輕搖頭,頓了一頓,見眾人大多鬱鬱寡歡,不由含笑道,
“罷了罷了,看來諸位都累了,下去歇息罷,先抱著婆娘睡個夠,可別明兒早上都成了軟腳蝦!”
眾人聞言,不由得鬨堂大笑,吳語靜等在座諸女羞紅了臉,如此一來心中不虞消了大半,眾人當即拜別趙周抬腳出了大堂,牧晨獨自一人穿過甬道返回西首客房,正要回屋歇息,忽聽得身後一人朗聲道,
“牛大俠請留步。”
牧晨聞言,身形驟頓,神色狐疑望向身後,卻見行痴含笑望著自己,牧晨神情戲謔道,
“大師莫非是要與在下切磋幾招?”
行痴聞言,雙手合十,唱喏一聲佛號道,
“阿彌陀佛,施主武功高強,刀法精妙,貧僧豈敢與施主一較高下!”
牧晨聽得行痴話語,神情真摯道,
“大師過謙了,少林派乃武林泰山北斗七十二絕技獨步武林,行痴大師只是學武時間尚短,不能全然領悟罷了……”
行痴聽得牧晨一番話語,不由得深深望他了一眼,坦誠道,
“不知為何,貧僧瞧著施主總會想到一個朋友……”
牧晨聞言,雙眸隱含笑意,
“哦?倘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