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伊賽分裂成庫卓、尤祂兩部的時候,薩頓一族尚不及咱們一個部落強大,他們如履薄冰,早就成了一種習慣。”
鍾離冰略帶失望道:“我總以為只有京城這樣的地方才如此多事,都出關了卻還是這樣,可當真是沒意思!”
鍾離準意味深長道:“這樣的事,無論何時何地都總是有的,關鍵還是……看你自己的選擇罷了。”
“那你又是如何選擇的?”
“我?”被鍾離冰這樣冷不防一問,鍾離準頗有些茫然,“我也說不清楚……”
鍾離冰話鋒一轉,“帶我去看看你的馬兄們吧,好不好?”
一提到馬兄,鍾離準便放輕鬆了許多,遂笑道:“當然好,我本也要去看它們的。”
現下的伊賽只有嫡出的兩位王子、一位公主而已,倘若不算史華萊和寧馨的話——他們是大將軍別那日塔絡古奇的一雙兒女,已故的大汗阿卓和的義子義女。鍾離珏就只娶了阿桑妲這一位大妃,他們的感情是在患難之中建立起來的,便格外堅固些,況且以阿桑妲那時候的長公主身份,做這唯一的可敦也不為過。因著是兒女不多,他們便對這三個孩子格外愛護,是以三人都成長得十分自由,從小就常在大漠上恣意馳騁。就像現在,鍾離準和鍾離凝都是天還未亮便出門了,快到了晌午還沒回來,他們也不以為意。
鍾離準還未走到馬棚的門口時,便聞得馬兒們的聲音,極是興奮。鍾離準才上前去開啟了大門,馬兒們便撒歡兒般地跑了出來,肆意地跑了幾圈,然後便全都聚攏在鍾離準身旁。
這時候正是陽光明媚的上午,鍾離冰才開始仔細打量著這三十幾匹馬。乍看上去,每一匹馬都是身姿矯捷,昂首挺胸,而細細看過去,卻是每一匹馬都各有不同。這裡面年齡最大的馬,已是久經沙場,飽歷滄桑的,而最小的,才只是還未成年的小馬駒而已。不過它們的眼中都只有鍾離準,對鍾離冰卻不以為意。
鍾離冰嘆道:“阿準哥哥,它們眼中當真只有主人一個人啊!”
鍾離準笑道:“阿逆,你總誇我馴馬的功夫好,其實不然。它們並不是我馴服的,它們只是我的朋友而已。我們騎的馬才是被馴服的,可它們卻是不能隨意被人騎的,除非得到它們的允准,否則,連我都不能只用一根韁繩控制它們。”
當中的一匹黑馬高傲地打了個響鼻,像是對鍾離準的話表示贊同。
鍾離冰這才重新審視這馬群,半晌,她朝馬群長揖到地,“對不起各位兄弟,是小女子失禮了,原不該如此看低了你們。我叫鍾離冰,字嗣音,小字叫做阿逆,是阿準哥哥的妹妹,請多指教。”說罷,她直起身子,朝鐘離準擠了擠眼睛,問道:“阿準哥哥,你說,它們能聽得懂我的話嗎?”
鍾離準道:“那你不妨看看便是了。”
鍾離冰抬頭看去,這時候,馬群對她的敵意已少了許多,年齡小些的,已多了幾分友善,尤其是最小的那一匹。它才不比鍾離冰高出多少,已是友好地走到鍾離冰身畔,允許她摸它。
鍾離準拍了拍那匹小馬駒道:“阿逆,看來你們倒是極有緣分的。這是我們小三十,最年輕的一個,才兩歲,最是討人喜歡。”
“小三十?”鍾離冰又擠了擠眼睛,“你就這樣叫它?”
“那怎麼辦?”鍾離準聳了聳肩,“他們‘馬多勢眾’,我讀的書又不多,哪裡有心思給它們三十個都取名字?小三十是匹小母馬,不若你給它取個名字好了。”
鍾離冰想了想道:“它的鬃毛是赤色的,像火一樣。赤色的馬也稱作‘驊’,它生得這般漂亮,就叫做‘琅驊’可好?”
鍾離準道:“甚好。”隨後拍了拍琅驊的頭道,“小三十,你現下也有名字了。”
鍾離冰道:“既然已有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