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上供的香,可見她在宮中一直以來都是極受重視的,斷沒有人敢因為孝武仁皇帝的駕崩而看輕了她。
拓跋煒在毓貴太妃面前打千請安的時候,毓貴太妃正半靠在榻上,用一個做工精美的羊脂玉鼻菸壺吸著鼻菸。
這一日不同於平日,拓跋煒感覺毓貴太妃的殿中似乎少了些什麼。門上那張綴著南海珍珠的珠簾不見了蹤影;天冷了,那條緙絲雲紋的錦被也沒拿出來;還有平日裡總擺在最顯眼的地方的兩隻琉璃盞……
毓貴太妃慵懶地挪動身子,把鼻菸壺交給宮女,從榻上下來,坐在了桌前,又招呼拓跋煒坐在桌前,吩咐宮女道:“去拿栗子糕來。”
拓跋煒笑道:“毓母妃一直都記得兒臣愛吃的東西,兒臣卻不能常在您跟前盡孝,兒臣慚愧。”
毓貴太妃搖了搖手中的墨竹柄團扇:“你和阿熠自小都是我和你母妃放在一處養大的,如今年歲大了反而倒學會說這面子上的話了。你呀,就是書讀的太多了,拿起架子來酸得很!”
拓跋煒低頭淺笑:“毓母妃取笑了。”
毓貴太妃問道:“可去拜見過你母妃了?”
拓跋煒道:“還沒有。”
毓貴太妃命宮女取來了點心盒子放在桌上,對拓跋煒道:“這些點心,一會兒給你母妃帶過去。”
拓跋煒道:“兒臣知道了。”說著,他抬頭環顧著四周。
毓貴太妃問道:“怎麼了,你今日總是心不在焉的。”
拓跋煒終於問出心中不解:“您宮中似乎……簡樸了不少。”
“是啊!”毓貴太妃舉起扇子指指點點,“可不是說呢,這幾日我也是鬱悶。可是阿熠這一番出了京城,要打點的地方不少,我這做母妃的,總得幫襯幫襯,難得他向我開了一次口啊。”
拓跋煒又笑道:“四哥倒當真是謹慎起來了。”復又頑笑道:“他到地方去,人家不跟他打點關係就不錯了,他還用得著跟別人打點關係麼?”
毓貴太妃頓了頓,略偏過頭,用流光的廣袖半掩著面,大笑起來,那笑聲很是尖銳。不過,拓跋煒習慣了。
毓貴太妃道:“哎呀阿煒,這話你可不敢亂說,這可不是讓你四哥犯錯誤麼?”
拓跋煒故意停了片刻,弄得殿中的氣氛驀然間很是緊張,令周遭的小宮女都屏住了呼吸。
“哈哈哈……”拓跋煒也笑了起來,“您宮裡的宮女還真是好騙,竟都以為兒臣生氣了似的。”
小宮女們這才鬆了一口氣。年齡大些的宮女們都瞭解謙親王的為人,是以不過是淡淡笑笑。
這時候,掌事太監上前來,打了個千,“娘娘,蘇太妃來了。”
拓跋煒適時道:“既然蘇母妃來了,兒臣就先告退了。”
毓貴太妃揮了揮手:“也好,你快去拜見你母妃吧,也莫讓她等急了。”
路上,拓跋煒聽見毓貴太妃的兩個宮女在竊竊私語,似是談論著謹親王的事,便斥了一句:“沒的別在這嚼舌根子。”
相比之下,拓跋煒的生母平太妃祁氏的殿中,那就真的是簡樸了。平太妃所用的杯盞或是青瓷或是白瓷,布料也多是素色緞子。但是,她殿中充滿著水墨畫般精緻的繡紋,簡樸卻不簡陋。平太妃覺得宮女太監多了難免聒噪,所以只留下幾個心腹,其餘的要麼遣散了,要麼遣去做粗活了。
拓跋煒素知母親習慣,是以從不將那些名貴的東西一車一車往宮裡送,只揀些民間難尋的古籍、繡樣之類的送去。旁人還道是他不夠孝順,而他們母子,卻是在宮裡出了名的母慈子孝。
平太妃知道這一日兒子要進宮,更是早早就備下了。見拓跋煒來了,平太妃喜上眉梢,忙吩咐宮女端了紅豆薏米水和葡萄來,這也都是拓跋煒平日裡喜愛的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