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姑娘不必多禮,昨晚不過是因為星夜趕路,途中碰到此事罷了,舉手之勞,莊姑娘不必過於記掛在心。」
楚瑾年道,「到是幸虧昨晚莊姑娘奮起反抗,拖延時間,使得江魚等人無法逃脫,現如今縣令徐大人已經將江魚五人抓獲,被擄劫之人也正被送返歸家,此等安定一方之舉,莊姑娘可謂功不可沒。」
「若是仔細論起來,莊姑娘應當被論功行賞才是,是斷然不必再向我道謝的。」
「說來慚愧。」莊清寧有些尷尬地笑了一笑,「昨夜之事,民女想的第一樁事也是逃命為上,旁的到是不曾想太多,此等誇獎,著實受之有愧。」
事實還真是這樣。
以當時的狀況來說,倒也不是因為她當時必須要救那些人一併走,而是因為當時駕車逃跑最快捷,救人只是順便的。
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旁人,是莊清寧的人生格言,兇險之時也是如此。
此時被人誇成這樣,莊清寧著實覺得不太舒坦。
「莊姑娘此言差矣。」
「雖說莊姑娘是為自己性命考慮,但所做之事卻是救助了旁人,於旁人而言,便是救命之恩,於縣衙而言,便是有功之人,此點無可厚非。」
「再譬如於我而言,昨晚之事不過也只是舉手之勞,莊姑娘不也如此認為嗎?這是一個道理的。」
楚瑾年說話之時,微微地點了點頭。
也就是說,若她此時非要感謝這楚瑾年的救命之恩,就得承認她自己對此事的「居功至偉」,若是想不承認她做出的貢獻,那就不能再去謝楚瑾年的救命之恩。
確認過了,這是爭辯不贏的人。
莊清寧眨了眨眼睛,心中微微嘆息。
古往今來,這美人皆是與眾不同,且伶牙俐齒的,如今看來,眼前這位也是。
「不過我到是有樁事十分好奇。」楚瑾年轉了話題,「莊姑娘如何得知我在朝為官?」
「楚大人不也曉得民女姓莊麼?」莊清寧笑答。
楚瑾年一時語噻。
為什麼有種被找了場子的感覺?
莊清寧片刻後笑了一笑,「楚大人見諒,方才與楚大人開個玩笑罷了,知曉楚大人到也不難,昨晚民女昏迷之前,瞧見大人著了一雙皂靴。」
權貴之人皆穿皂靴,若是細心之人的確是能瞧得出來。
只是,昨晚莊清寧昏迷之際,已是意識模糊,竟是也還能注意到這細枝末節,如此沉著冷靜,著實難得。
「園中平日裡時常在莊姑娘的豆腐鋪中買豆腐等類的吃食,所以許多人皆是識得。」對方主動解釋,楚瑾年也沒有吝嗇,只大略說明瞭緣由。
當然,先前碰巧遇到莊清寧從柺子手中逃脫,以及刻意去瞧做法驅趕小鬼兒之事,並沒有提及。
「原來如此。」莊清寧再次福了一福,「昨晚之事,於楚大人而言是舉手之勞,於民女而言卻是救命之恩,大恩當以為報,只是楚大人位高權重,民女不過區區農女,能報答楚大人的著實有限。」
「既是方才楚大人提及園中時常光顧豆腐鋪,想來鋪中所賣東西尚能入的大人之口,往後園中所需多少,儘管拿就是,豆腐鋪長久供應。」
「這份恩情大於天,除此以外,大人這裡若是有民女能效勞之地,還請大人不必客氣,民女若能幫得上忙,必定義不容辭。」
說來說去,還是要謝這份恩情的。
這個事兒,可以說是莊清寧知恩圖報之人,也可以說是不願欠他恩情的。
楚瑾年微微垂了垂眼眸,略思忖片刻,「莊姑娘如此客氣,姑娘既是做生意之人,這鋪子是姑娘立身之本,該給的銀錢是一文不少,莊姑娘若是實在想回報,那便無條件替我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