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怕她在任靜初面前抬不起頭來吧!
任靜初的本事她早在施米的時候就領教了。這次的酒樓想必也是開在京城繁華的地段。
四太太道:“隆正平說,哪天要來給你磕頭呢。”
容華笑了笑,“那倒是不用。”
四太太道:“你四叔父說,你屋裡若是方便也全了他的心思!”
容華轉頭看到炕桌上放著的一雙青緞繡鞋,是春堯才給她做出來的,春堯小時候被拐子拐了,又經了牙婆賣,這才在陶家安下身,春堯在陶大太太跟前小心翼翼伺候了這麼多年,好容易打聽到了自己的身世,沒想到卻…容華思忖著,“也好,春堯的事我還想讓他幫我儘儘心。詩禮之家難免重名聲,春堯雖然是倒賣了死契的,卻一直是我家得力的,沒做過什麼低賤的活計,和一般人家的小姐也沒什麼兩樣,又懂得認些字,人也聰穎,再說以我們家的地位,春堯出去也是要被人高看一眼的……”c
春堯是容華身邊的大丫鬟,和容華的主僕之情非比尋常,也難怪容華會特別上心。四太太笑道:“若是這事果然成了,用不著謝別人,就要謝有你這樣的好主子。被拐子拐的不知道有多少,幾個能認祖歸宗的。做了人家的下人在主子面前這些話都不敢提的,主子裡更沒有誰像你巴巴的伸手幫忙,春堯這丫頭還是個有福的,”說著道,“不過我聽老爺說,隆正平一時是不會回去了,他娘子沒了,家裡沒有個持家主事的,他帶了兒女準備在京裡過年呢。”
容華點了點頭。
送走了四太太,不一會兒薛崇傑領了隆正平來說話。
隆正平規規矩矩地站在屏風後向容華請安。
錦秀端了茶果上來,抬起頭只是瞟了一眼屏風後,只見一箇中規中矩的人影立在那裡便忙收回了視線,聽了一會兒容華和隆正平說的話,錦秀便留了木槿伺候,自己去了廂房裡的屋子去看春堯。
春堯已經哭的眼睛澀澀的,這會兒淚也沒了,心裡只剩下以真正發緊的痠疼,紅玉在旁邊勸著,“姐姐素來是個明白人,這一時只是聽了些訊息怎麼就這樣起來,說不定只找錯了人家,這才不見的。
錦秀也忙道:“那個叫隆正平的來回話了,少夫人的意思是讓隆正平再去說說,至少要將姐姐的情況說清楚,那隆正平也說,之前沒有得少夫人同意,不敢說是少夫人身邊的丫頭,只說在京裡大戶人家做貼身丫鬟,等到南方災情穩定下來,隆正平還要回去一趟仔細說了,到時候如果再不成,姐姐那時候哭也不遲。”
春堯又默默地流下淚來,明擺著是生身父母也嫌棄她下人的身份,生怕認了她丟了臉面,若是找錯了人家,送上帕子認時乾脆也就不見了,既然見了那就是沒找錯,有幾家會丟了孩子,孩子身上恰好有這樣的絹子,年齡又和她相當,就算柺子再多也拐不出一模一樣的來。既然不認她,她又何必再去問了,春堯拿定主意站起身。
容華正聽隆正平說運河以西棉花的事。
“收穫的時候有人專去收買,種植的多了,買的人會一年比一年多。”
這些東西就是不怕扎推,種的越多越有商賈主動上門,能種好了就不愁賣不出去。
“鄆城縣的土地廣衍饒沃,很多人種了木棉,這樣的土地就貴一些。京城裡在鄆城縣有地的不少,旁邊的小縣城有些地是淺沙地,就沒有人買來種,上次我和四老爺說沙地宜木棉,也是懂行的農家與我說的。”
隆正平道:“在鄆城買地不宜,可是沙淺的地卻便宜的很。只是那邊人少地多,要買地就要提前在當地尋幾戶長工或者帶些長工過去。”
她以前素來愛在陶正安的藏書閣裡看些龐雜的書,書上記載山東種棉花也不是一日兩日的了,容華道:“我記得似是前朝時候兗州府就已經大片種了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