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時間,把京都走了一遍,去了很多地方,說了很多話。
大部分時候,都是不擅言辭的他在說話,給她介紹這裡是哪裡,此處是何處,凌煙閣的孤獨,甘露臺的夜明珠,他很認真地做著導遊,想要讓她遊玩的更加開心一些。
徐有容始終在旁靜靜地聽著,唇角帶著笑意。
無論天書陵還是皇宮,都是她自幼玩膩了的地方,離宮的石柱甚至是她小時候的滑滑梯。
她哪裡需要一個自幼生活在西寧鎮的少年講解這些。
陳長生本來知道這些事情,但忘了。
她知道他肯定是忘了,卻也不想提醒他。
傍晚時分,他們終於走回了百花巷,在國教學院後院牆外,陳長生要把黃紙傘遞給她,她卻搖了搖頭。
“這傘是蘇師叔讓我給你的。”
陳長生很高興,心想自己和蘇離前輩為此事爭執了數萬里路,現在看來,終究還是前輩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他把神識度入傘柄裡,忽然發現了個問題,吃驚問道:“傘裡的劍呢?”
黃紙傘的根基,是那把千年來唯一的一把自行破開劍池,迴歸人間的離山掌門之劍,名震大陸的遮天劍。
當初在魔域雪原上,蘇離從傘中抽出那把劍,一劍斬殺魔將,又一劍斬開了一條生路,何其威武。
但現在那把遮天劍,明顯已經不在傘裡。
“師叔說,傘可以給你,但劍出離山,卻不能給你,他把遮天劍……”
徐有容微一停頓,繼續說道:“留給了師兄。”
她沒有明說是給了離山劍宗裡的那位師兄,但陳長生知道,她說的肯定就是秋山君。
這是他和她第一次提到秋山君的名字。
陳長生覺得有些不自在,或者是因為她說出師兄二字時的自然,或者是因為在過去數年裡,那個名字始終和她的名字擺在一起,或者是因為她和他一起修道成長,事實上確實要比他和她更熟悉。
“怎麼了?”徐有容偏頭看著他問道。
陳長生低頭看著手裡的傘,似乎正在研究什麼,隨意應道:“沒什麼。”
兩個人似乎有些懵懂,其實什麼都懂。
“蘇師叔還要我給你帶了兩封信。”
徐有容從懷裡取出兩封信,遞到他的身前。
不知道為什麼,她的手指捏著信封時,眉頭微蹙。
陳長生接過信的那瞬間,只覺得指尖彷彿被針扎一般,刺的心頭一痛,連忙調動神識,才強行壓抑住把信封扔掉的衝動。
這兩封信裡藏著好可怕的劍意!
他有些震驚地看了徐有容一眼。
徐有容點點頭,指著他手裡的兩封信說道:“蘇師叔說,黃色信封裡的信,你隨時都可以拆開來看,黑色信封裡的信,你好好儲存,以後如果遇到什麼事情無法解決,再拆開。”
在周園裡,遮天劍的劍意與劍身重逢,在周園外,蘇離與這把劍重逢,那位劍道上的大宗師,因為這次機緣,竟然再有提升,在劍道上的修為不知道強到了什麼程度。
他現在不再需要遮天劍,要與聖女遠遊,便把遮天劍留給了秋山君,把黃紙傘還給了陳長生。
這看似很公平,其實不然,黃紙傘雖說是極強大的防禦法器,但又如何能與遮天名劍相提並論。
不過陳長生沒有什麼怨言,畢竟遮天劍是離山掌門之劍,天經地義應該留在離山。
他把兩封信仔細收好,想著那個已經遠離的前輩,忽然有些感慨和想念。
從魔域雪原萬里南歸,他和蘇離一同經歷了很多,雖然兩個人的境界輩份有無比遙遠的差別,但也算得上是忘年之交。
“他和聖女究竟去哪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