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現在的情況特殊,或許唐三十六會做出相當激烈的反應,但現在,他只是沉默了。
“教宗?”折袖忽然開口問道。
陳長生搖了搖頭。
蘇墨虞說道:“那聖女呢?她的聖光術可以說是舉世無雙,怎麼會治不好你的病?”
唐三十六也是這般想的,正準備說些什麼,卻忽然間想起了些事情,把那些話盡數嚥了回去。
從寒山歸來的萬里旅途裡,他和折袖親眼看到徐有容沒有離開過陳長生身邊一步,再聯想到回到京都後,徐有容不顧那些風言風語,不在意東御神將府的顏面也要留在國教學院裡,表明她早就已經知道這件事情了,而且她也沒有解決的方法。
場間再次陷入沉默,大家的臉色都變得極為難看。
陳長生帶著歉意說道:“對不起。”
唐三十六再也無法壓抑住心頭的情緒,咬牙寒聲道:“你要死了,和誰說對不起呢?”
“世間萬事,只有死是自己的事,但我覺得你的態度有問題。”
在知道這個震驚的訊息後,折袖表現的最為平靜,他看著陳長生的眼睛說道:“你既然現在還活著,就不能想著自己是個死人,哪怕這些天你只能懷著必死的心活著,也要把重點放在後面兩個字上。”
陳長生明白了他的意思。
在風雪連天的北方原野上,被狼族部落趕走的折袖,身有惡疾,卻還戰鬥不輟,他對這種事情最有經驗。
“是的,但總要提前做些準備,有些事情需要安排一下。”
陳長生望向唐三十六說道:“有容她……與我曾有婚約在身,她是我的未婚妻,雖然現在婚約解除了,看情形我也沒有辦法娶她,但我會把她當作妻子看待,不過該分的財產年初的時候就已經分清楚,我會整理一些事物,到時候你幫我給她。”
唐三十六習慣性地想嘲諷幾句,比如像你這種窮酸能有甚值錢的遺物,但終究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沉默著點了點頭。
陳長生接著說道:“落落是我的學生,把我的財產給她留三分之一,我師兄那裡也留三分之一,還有三分之一留在學院裡,那些家境差些的學生可以申請著用,至於你們,我送過你們劍,別的就不留了。”
折袖和軒轅破並不富裕,但有唐三十六在,不用他操心。
“國教學院真讓我來接手?”蘇墨虞說道:“我有些不安,因為這擔子有些重。”
說話的時候,他望向遠處那些在樓裡在廊下讀書的學生們。
去年秋天的時候,國教學院招收了一百多位新生,按照大周朝和國教的規矩,這些新生再也沒有辦法改投別的學院,也就等於說,他們把自己的命運和國教學院的命運連在了一起,如果陳長生真的死了,國教學院自然沒有現在的風光,那麼還能撐多久?
“還是我來吧。”唐三十六面無表情說道:“沒奈何天生就是主角的命,再說院長嗝了屁,可不得我這個院監出面。”
陳長生聞言微驚。當初在湖畔一番長談後,他比誰都清楚,唐三十六承受的壓力有多大,他在京都在國教學院過著自由的生活,然而隨著成長,汶水唐家一定會要求他儘快回去繼承家業。
唐三十六說道:“我那個老子雖然不成才,但終究是我老子,再說老頭子的身體看著也挺好,應該不會太著急。”
陳長生知道這是假話以汶水唐家就算不著急培養繼承者,也不願意看著唐三十六身處險境,長時間停留在京都。
“如果你真的死了,我晚回去兩年,他們應該也能理解。”
唐三十六看著他正色說道:“所以你可千萬不要騙我,到時候可一定得死啊。”
這自然是玩笑話,只是不好玩,很生硬,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