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道人進入了天書陵。
他還站在這裡做什麼?
王破說道:“如果他們沒有談攏,我會出手。”
是的,這就是答案。
他站在這裡,不是要守天書陵,而是時刻準備著向對方發起進攻。
聽著這話,王爺們臉色微變,中山王的眼神變得更加陰沉。
相王苦著臉說道:“聖女要替母后復仇,你難道還真要陪著她發瘋?”
王破神情微異,沒有想到現在他還稱呼天海聖後為母后。
相王知道他在想什麼,說道:“我不是母后親生,但終究是她兒子。當年隨道尊進京,是覺得她老人家犯了錯,可不是我私人對她有何怨懟之心。就像當年我答應過朱洛不能讓你活著,但你看我這些年可曾對你做過什麼?不過是大局二字。”
這番話他說的非常真摯,就連那些深知他底細的兄弟們都差點信了。
王破笑了笑,沒有說話。
看著他這種反應,一位郡王再也忍不住,罵道:“囂張個什麼勁兒,今天就要你死在這裡!”
這裡已經集結了很多朝廷軍隊,更不要說還有這麼多高手強者,再加上同是神聖境界的相王,按道理來說足以殺死王破。
問題是,戰爭永遠是最複雜的活動,哪怕是對一個人的戰爭,也絕不簡單。
不要說戰爭的具體形態千變萬化,便是連何時開戰現在都無法確定。
相王說道:“你應該知道今天怎麼也打不起來,何必擺出這副模樣。”
這句話有些莫名其妙,但王破聽懂了,似笑非笑說道:“那你來這裡做什麼?”
相王嘆了口氣,說道:“總要來盡一分心意。”
王破說道:“什麼心?”
“當然是野心。”
相王笑著說道:“道尊大人如果不疑陛下,什麼事都不會發生,自然也沒我們的事,如果生疑,我總要做些準備。”
王破說道:“王爺倒是坦誠。”
相王正準備繼續說些什麼的時候,天書陵裡忽然傳來數十聲極清亮的劍鳴。
所有人都望了過去,神情變得凝重起來。
就像相王先前所說,現在的局勢看似緊張,但與三年前有本質上的區別,雙方並不見得會開戰。
如果真是如此,那這些劍鳴又是為誰而起?
……
……
商行舟站在神道上。
徐有容站在更高處。
商行舟向上走了一步。
南溪齋劍陣自然生出感應,悄然無聲地運轉起來。
天地之間出現了無數道流光,畫出無數道難以言說的玄妙軌跡。
數十道劍鳴響起。
這些劍鳴並非來自劍身與空氣的磨擦,而是來自劍意對空氣的壓縮、釋放。
清柔,又極為深邃。
就像是清澈的小溪自崖上跌落,進入極深的山澗。
數十道劍光在商行舟身邊繚繞不去。
商行舟伸出一根手指,指尖散發出一團柔光。
百鍊鋼,繞指柔。
數十道劍光從筆直的形態變成微彎的弧線,依然未散,只是出現了一個極小的空間。
商行舟的左腳落下。
劍鳴消失,劍光斂沒。
微寒的春風拂著神道上的灰塵。
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但商行舟已經上了一級石階。
他低頭望向自己的道衣。
道衣下襬上出現了一道裂口。
南溪齋劍陣的威力,有些超出他的計算。
徐有容也有些意外,按照她的計算,那道裂口應該更深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