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你是傻瓜麼,不知道疼麼,為什麼要……”
她哽咽著,再說不下去。
這條長巾,在她的神識中,形同虛設。記憶裡的那雙勾魂攝魄的桃花眼,如今只餘下破碎的空洞。要如何才能彌補這空洞,她不曉得。她只知道,這一刻,自己的心真的很疼,很疼。那種欲哭無淚的感覺又湧了上來……
原以為自己對他已是死了心的,原以為自己可以做到枯井無波,到頭來,抵不過他一個擁抱。真沒出息。
她這麼自責著,恍惚多了幾分力氣,便伸手推他。蕭瀲之任她用力,只緊緊摟著她,沙啞了嗓子,喃喃道:“我想見你,這是唯一的法子。”
“可我不想見你。”
她這話聽著像賭氣,實則是實話。她並不糊塗,如何能不明白他說的“見”其實含著再續前緣之意。
蕭瀲之蹙了蹙眉尖,苦笑:“小靜嫌棄我了麼?”
“不是。”顏初靜遲疑了一下,終究沒有對他坦白自己與大小火的關係。那樣太殘忍。她說不出口。
不能接受,也狠不下心斷然拒絕,只好轉移話題:“你來天霧也是為了參加神試?”
蕭瀲之嗯了聲,抬起手輕輕撫摩她的長髮。
“這些年,你過得好麼?”
“還好。”
桌上的早點已然冷卻,肉麵茶湯的香氣由濃變淡,融入暖坑散發出的熱氣裡,瀰漫開來,予人一種暖暖溫馨。他的聲音,溫柔低淺:“一個人過麼?”
顏初靜搖搖頭。
蕭瀲之抿了抿唇,語氣有些僵硬:“上回,上回那個人是誰?”
“哪個?”顏初靜眨眨眼。
“穿紅衣的。”
顏初靜一聽,心跳頓時紊亂起來,沉默了半晌,仍想不出用何詞句介紹大火才算妥當貼切。蕭瀲之等不到她的回答,反而像是鬆了口氣,也未追問下去,轉而問她借空冥劍有何用處。顏初靜不便說出鳳棲島與憫蔭神境,遂編了個由頭。
小鎮西邊有座清淨寺,忘機大師吃飽喝足後,帶著徒弟寒石前去投宿。
來胡飲鎮本是忘機大師的意思,顏初靜也是到了此地才依稀想起這裡似乎是顏氏幼年居住的地方。
十幾年過去,小鎮裡的變化,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她只記得顏家的宅子建在東邊,大門前種有一株金葉榆,每逢夏初,滿樹葉子絢黃如金,在那片青磚黑瓦間顯得格外燦爛耀目。只是眼下細雪漫天,草木披白,自然是看不到的。
蕭瀲之問劍衛要了把綢傘,與她並肩步出酒館。
街上行人寥寥。
大道兩旁的鋪子多數半掩著門板厚簾,匾幡色樣黯淡,一眼望去,幾分荒涼幾分蕭條。
兩人緩緩而行,所經之處,雪地上了無痕跡。
“去哪兒?”蕭瀲之下意識握緊她的手,彷彿生怕她再次消失無蹤。
她頓住腳步,沒有應他。
天色陰沉,狂風驟起吹亂雪,猶如妖獸嗷嚎,將原先詩意般的寧謐破壞得慘不忍睹。遠遠的,街道轉角處,一抹高大身影若隱若現……
雪初融
那人步伐詭異非常,仿如縮地成寸,數步間便來到顏初靜面前。豹皮製成的上衣沒有對襟,淺袒微微鼓起的結實胸肌,襯著那張俊美臉龐,散發出一種未經雕琢的原始的性感。
只不過顏初靜既非純情少女也不是什麼花痴蘿莉,用略帶欣賞的眼光掃了來人幾眼,神色依然淡淡的:“有事?”
朝瀧面帶淺笑:“回家吧,房子都弄好了。”
“訊息倒挺靈通的。”顏初靜不冷不熱地回了一句,心裡納悶,怎麼自己剛到鎮子,他們就找來了?蕭瀲之認得寒石,從而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