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進了。
多少有點兒後悔,烏龜最擅長的是拼耐力,他應該在池塘和狼群比心性的。又不是平頭哥,莽個什麼啊!
蘇禾伸長脖子匆忙觀察四周。
往西北一里地就是聽海湖,但被鱷魚阻了去路。向東二里是苟命的小池塘,有狼群殺氣騰騰。
向西南不足百米有突兀的石山,山不高只有二三十幾丈,怪石嶙峋。
上山!
蘇禾一瞬間就做出了決定。
只有這一條路了,他沒本事穿越上百條鱷魚到達聽海湖,也鬥不過群狼,東北方一片草地連遮掩都沒有,只有上山一條路。
迅速爬上山,找個石縫將自己卡進去,只要能找到合適的石縫,身子進去只留龜殼向外,誰也奈何不了他。
憑著口裡這半條遊蛇,活個把月沒問題。到時候邋遢老道不見他赴約,應該會來找他…吧?
蘇禾銜著半截蛇身飛身往山上爬去,速度奇快——烏龜的速度可以比人想象中快無數倍。
但即便如此才爬出不足十丈一頭野狼已經撲了上來,一口咬向蘇禾。
蘇禾往龜殼裡一縮,野狼一口落空,牙齒碰撞脆響。腦袋裡一怔嗡鳴,就見那隻龜腦袋閃電似的攢射出來,一口咬在它喉嚨上。
第一次見到敢反抗的烏龜。
龜嘴如喙,上下一嵌,將它喉嚨鎖死。野狼頓時呼吸不上來,掙扎、咆哮、跳躍…蘇禾緊咬不放。
拼盡了全身力氣都使在喙口上,一口咬開野狼喉嚨。滾燙的血液湧進口中滾進腹中,野狼帶著他翻滾、掙扎。
漸漸的動作遲緩,漸漸的一動不動了。
它死了。
蘇禾鬆開已經麻木的下顎,費力反轉身體,高昂頭顱向下看去。
猙獰石山前,二十餘頭野狼、成片的鱷魚,兩夥勢力涇渭分明,對面是一隻浴血烏龜,烏黑的身體已經被狼血染紅。
蘇禾微微抬首。
一隻烏龜生生擺出了千軍萬馬的姿態。
殺!
哪隻敢與我一戰?這半晌只有一隻狼上前,這些傢伙怕我了?他往下看去,就見一個三四歲左右的女娃娃,抱著一隻碩大鱷魚的尾巴,掄圓了往狼群砸去。
邊砸邊奶聲奶氣的大喊:“不許欺負烏龜!”
二十幾頭狼已經被她砸倒七八匹,殺的眾獸無一敢上前。
蘇禾:“……”
這是哪兒來的小奶娃?好像在幫他,同類成精?見不得同族被欺負?
他看了看自己費盡全力氣才耗死的野狼,再看看被奶娃打的不敢靠近的狼群和鱷群。
一種怪異的感覺莫名冒了出來。
小娃娃一頓亂殺打退了鱷魚和野狼,把懷裡鱷魚往地上一摔拍拍手叉著腰瞪著獸群。
“不許欺負烏龜!”她用奶奶的聲音鄭重其事的警告。
確信獸群膽怯,她才轉身走來,摸摸蘇禾的龜/頭,露出個純真的笑:“嘿嘿,我也碰到一隻好看的烏龜,比葛爺爺的龜好多了,還敢和狼打架呢!”
她蹲下來和蘇禾對視著:“是吧!我都看到你很聰明瞭會藉著鷹飛,不像葛爺爺遇到的那隻壞烏龜,和葛爺爺約定好了七月初七見面的,結果葛爺爺等了一晚上他都沒出現。”
蘇禾眨眨眼,不明所以。
“大龜你是不是知道山上有寶貝就往這兒跑了?”她用手絹小心翼翼的擦掉蘇禾身上血跡,抱起來往山頂走去:“山頂上的靈氣是孃親在調節氣候喲。”
女娃娃嘿嘿笑著:“孃親和人打架,把氣候搞亂了,剛調解完這會兒正在山上洗澡呢。我帶你去看看再給你也洗洗,你身上臭死啦!”
蘇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