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麼竟嚴重到要做手術?”程詠薇以為楊君玉是故意安慰她,不通道,“媽媽,我要聽實話,爸爸到底得了什麼病?”
“都這種時候了,我騙你做什麼?”
楊君玉原本緊繃著一張臉,這下倒是笑了一笑,摸摸女兒的臉,淡聲說道:“我跟你爸爸做了這麼多年生意,整天忙著處理公司事務,或多或少都有些職業病症。只是平日裡實在太忙,便只吃了些西藥調養,以為不會有大礙。”
她一時也有些自責,程文洛得了胃病,她這做妻子的也沒有專門陪他來查一查。
“沒想到,這一耽擱,病情就加重了,原本是不必來做一場手術的。”
聽說手術沒有什麼危險,程詠薇心中穩當了些,紅著一雙眼問道:“媽媽,這些事,你和爸爸為什麼不早些告訴我?”
楊君玉笑道:“傻囡囡,我先前不告訴你,就是怕你自己亂想,結果又是白白擔心!”
程詠薇聽了她的話,剛放下半顆心,卻又瞧見楊君玉看向自己的寵溺目光,不由怔住了。
她突然間發現,這神采奕奕的商場女強人,面上帶著掩飾不住的疲色,眼角也現出了紋路,竟有些衰老的跡象了。
為人子女,最不願看到的,就是無情的歲月加諸在父母身上的風霜痕跡。
程詠薇只覺心中一酸,再忍受不住那突來的傷感情緒,低聲叫了聲“媽媽”,就伏在母親的肩膀上哭了起來。
她是為自己的不孝而哭!
程詠薇心裡懊悔極了。她的父母一直在為家裡的事業而忙碌,她卻坐享其成,心安理得地享受著優渥的生活,如今又與霍令昕談著羅曼蒂克的戀愛……她已經在程家度過了人生最美好的年華,卻從來只是索取,從未付出過任何回報。
若不是程文洛生了這一場病,她大約還不會意識到這一點。
她到底是入了什麼魔障,竟忘記了自己幾年前的初衷:她原本是為了程家,才費勁心思考上了燕華大學的!
而楊君玉自然不知女兒的心思,只當她還在為父親的手術擔心,又是一番溫柔安慰。
程詠薇沒有解釋,只是越發覺得心裡難受。
她靠著母親哭了一會,終於冷靜了些,就擦乾面上的眼淚,握著母親的手,兩人坐在手術室外的長椅上,一起默默等待。
而張管家見這母女兩人俱是無精打采,嘆了口氣,就去醫院外頭買了些紅茶與點心來,一場手術的時間畢竟不短。
等程嘉樹放了學趕來時,程文洛已經從手術室裡安然出來,正躺在高階病房的大床上,享受著妻子女兒的殷勤照料呢。
見程嘉樹也來了,程詠薇稍微有了些動力,便決定向父母坦白自己的想法。
“爸爸媽媽,我要與你們說一件事。”
她朝程家夫婦看了一眼,見他們神情都很專注,這才說道:“我已經快要升大四了,所以我想從下個月起,到家裡的公司去實習。——你們先不要急著拒絕我。”
程詠薇並不給父母開口的機會,飛快地繼續說道:“我可不是勉為其難!小叔叔交給我的那家咖啡館,最近的營業額如何,你們也是知道的,我對商業並不算一竅不通。況且,我對這方面有些興趣,也挺喜歡與家裡的商鋪打交道。”
“我贊同。”程嘉樹果斷站在了姐姐這一邊。
他攤攤手,作出一副無奈的模樣:“你們都知道的,我對經營生意這類事毫無興趣,大約也沒有這方面的天賦。而姐姐既然想去嘗試,自然再好不過——我們做兒女的,總是要為父母分憂解愁的。”
“你這小子!”楊君玉笑著打了下兒子的肩膀,“說得這樣冠冕堂皇,還不是你自己怕麻煩,才要把擔子丟給你姐姐!”
“你怎麼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