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生柳枝般粗細的毛線。
“老九,你幹嘛呢?”玉老將軍喝道。
玉入禪惦記著玉破禪、金折桂要離開京城的事,於是方才眾人研究玉夫人光禿的毛領時,就心不在焉地去扯狼毛。
玉老將軍雖氣勢十足,但人老後難免對子孫放縱一些,於是方才他也沒留意玉入禪什麼時候跟他越挨越近。
玉入禪握著毛線手足無措,玉夫人臉上險些滴出血來,只覺得玉入禪打小毛病就多,以前是愛乾淨,如今怎麼就愛薅毛了呢?
“滾回屋子裡去,叫人弄上幾十張羊皮給他,叫他給我使勁地薅,就不信不能叫他改了這毛病!這幾日校場也沒事,就叫他待在屋子裡哪都別去。”玉老將軍扭頭向自己後領處看,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只覺得脖子上颼颼的小風颳過。
玉夫人這會子也生氣,思量再三,又瞪了金折桂一眼,“老九是在家裡薅掉的,你定是一早就發現了,怎麼不跟我說一聲?”隱忍地看向玉破禪,眼圈紅了紅,好似忍辱負重一般。
若換了旁人,定會維護母親,教訓媳婦兩句。可偏玉破禪此時在深思玉入禪這麼心神不寧的原因,因此沒瞧見玉夫人的委屈神色,甚至他還說了句:“折桂,找塊好皮子,叫人把母親大褂上的皮毛換掉。”
“哎。”
玉夫人氣得說不出話來。
“我陪著老九回房。”玉破禪先送玉老將軍回房歇著,然後陪著玉入禪回他院子裡。
自從玉入禪善解人意地願意配合丫鬟們,叫她們拿到嫁妝銀子後,丫鬟們看玉入禪的眼神又跟早先不同,那眼神裡不覺就帶上了悽婉憐惜——沒人覺得是自己姿色不好,玉入禪才坐懷不亂,都認定了玉入禪身子有毛病。
玉破禪將丫鬟們的神色看在眼中,進了房,就說:“你該節制一些。”
“嗯。”玉入禪敷衍地應了,見羊皮已經送來了,就在羊皮邊站了站。
玉破禪令丫鬟們出去,鄭重地問玉入禪:“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難處?我看你成日裡心不在焉,連祖父的毛都敢薅。”
玉入禪心說要是自己此時忽然說捨不得玉破禪、金折桂離開,玉破禪會說句什麼?“……嫂子叫太醫來瞧過了嗎?萬一有了喜信,在路上顛簸壞了,那可怎麼著?”
玉破禪詫異地道:“你嫂子沒事。”
“當真沒事?”玉入禪巴不得有點事,好叫玉破禪一個人去塞外。
“你有沒有事?”玉破禪反問,莫名地察覺出玉入禪十分在意金折桂,心想他們兩個素來天敵一樣,玉入禪還巴不得金折桂留下?
玉入禪趕緊搖頭,見玉破禪不死心地一再追問,難得地想:他這八哥是真心關心他才來問的,再三否認後送走玉破禪,當即坐在羊皮邊慢慢地薅起來。
“八少爺,奴婢幫你吧。”月儂此時不僅是為了嫁妝,心裡隱隱地有些傾慕玉入禪了,畢竟玉入禪這麼一個善解人意的謙謙君子,除了無能,無處不盡善盡美,怎能叫人不傾慕?
“不必。”玉入禪懷中揣著一瓶藥,那瓶子藥偷偷地放在金折桂飯菜中,她就會連著兩三天露出孕相,如此她就走不得了。可是,她不走他又能做什麼?
連著三天,玉入禪閉門不出,終於熬到玉家閤家送玉破禪、金折桂走的那一日了。
玉入禪雙眼瞘壞了,兩隻眼又紅又腫,雖錦衣玉帶,身姿翩然,但一張臉孔卻叫人不忍目睹。
“老九,你、哎。”玉老將軍先心疼了,玉入禪是個偷奸耍滑的小人,誰能想到他這次當真這麼實誠了呢?
“小小禮物,不成敬意,送給八哥、八嫂。”玉入禪直接拿著一個大大的包袱過來。
金折桂、玉破禪雙雙詫異了,看那包袱大得很,玉入禪提著那包袱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