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先得罪過玉夫人。”陸繁英道,玉妙彤想做虞之淵的側妃,那如何能行?若是她進了門,哪裡還有她說話的份?
虞之淵心知逼迫不得陸繁英,當即以眼色屏退左右,攬住陸繁英在窗前坐下,看窗外一片蕭瑟,唯有幾盆貂蟬拜月菊花迎風綻放,“繁英,母妃靠不住,你父親母親,我好了,他們自然好,我不好了,他們不定躲到哪裡去呢。獨有咱們是分不開的,我知道玉夫人跟你有大仇,但有道是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此時就連湯家都跟玉家退親了,你這時候上門,豈不是一下子就暖了玉家人的心?況且,玉妙彤那事,也全非你的錯,他們家也理虧。”
陸繁英坐在虞之淵腿上,心知他這般親密,就是為了哄著她去玉家,但那句“獨有咱們是分不開”久久在他心中迴盪,扭頭在虞之淵唇上輕輕一點,“我去玉家。”把頭靠在虞之淵肩膀上,盤算著去了玉家,玉夫人會把她怎麼著。
當晚陸繁英就準備了厚禮,這厚禮不同於往日的盡是一些金銀綾羅,而多是一些珍本字畫。
晚間,虞之淵為叫陸繁英盡心,與她一夜被翻紅浪,次日,臨上朝前,親眼看見心滿意足的陸繁英滿口保證要跟玉夫人化敵為友後,才戰戰兢兢地上朝去,在朝堂外等了等,得知皇帝有恙在身,今日免了早朝,眼皮子跳個不停,總覺得皇帝那點子小咳嗽能發展到免了早朝的地步,跟宸妃必定有關係。
待見他要去給皇帝請安的路上,斜地裡出來了個小太監請他去鳳翔宮見宸妃,當即心灰成一片,待見他執意去探望皇帝后,那小太監又兩次三番地阻撓,心中詫異,心知宸妃定是在皇帝宮裡又弄出一個大陷阱。心知自己不該去,可又莫名地覺得宸妃又在坑他了,於是疾言厲色地揮退小太監,執意先去探望皇帝,在皇帝寢宮外等了許久,依舊沒人叫他進去,不肯去見宸妃,就先回了自己王府,也沒興致再討好陸繁英叫她做什麼事,怏怏不樂地獨自在書房裡坐了一天,第二日,見皇上還不早朝,連著四五天後,就有許多老臣請太上皇回宮主持大局。雖太上皇推辭不肯,但虞之洲料到再請兩次,太上皇一準回宮,且指不定打著輔佐太子的名義重新坐上龍椅,於是又進宮要見皇帝。
此時,在皇帝寢宮外等了一個時辰,才有小太監叫他進去。
虞之淵躬身進去,到了龍床前,見床上紫色僅帳垂下,看不見床上皇帝一點身影,但聽見錦帳後有人咳嗽不止,立時跪下道:“父皇,兒臣懇請父皇為了天下萬民,好生保養身子。”趴在地上,只覺得地上那層紅氈毯子燙手得很。
床上人咳嗽兩聲,然後說:“你可願意替朕嘗一嘗湯藥?咳咳。”
虞之淵納悶,見有太監捧著藥過來,立時又磕了頭,“父皇不嫌兒子腌臢,兒子願意替父皇嘗藥。”說著,當真捧著藥碗遞道嘴邊大口喝起來。
苦澀的藥汁進了肚子,忽地一股力道捅向他雙手捧著的藥碗,細瓷小碗掉在大紅氈毯上,剩餘的藥汁浸到毯子中,弄汙了一片。
“父皇?”虞之淵詫異地看向坐在床上正拿著劍的皇帝,心知方才皇帝就是用劍把藥碗捅開。
“你大口喝,是猜到了什麼吧?”不然只是嘗一嘗,何必擺出把藥一口喝盡的架勢?皇帝一身明黃,看著精神倒是極好,不似隔著帳子時虞之淵以為的衰弱模樣。
“父皇,是不是母妃……”虞之淵喉頭一甜,心說莫非是宸妃下毒?宸妃把持宮務,太上皇又在宮裡留下不少老人,這二人聯手,皇帝若是猝不及防,一準會遭殃。
“你是個好孩子,一直都是個好孩子。”皇帝由衷地說,放下劍,招手叫虞之淵到他跟前。
虞之淵膝行到皇帝跟前,因皇帝摸著他的頭,眼睛一酸,就把頭捱到皇帝膝上。
“可惜你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