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隨即“叭!”的摜下。
這一摔奇重無比,華天虹咬牙一哼,眼冒金星,周身骨骼痠痛難當,衣衫破碎了十餘處,雙腿之上盡是鱗傷。
“君儀!”
“君儀!”華天虹重又大喊一聲。
清冷的月光,投射在幽黯的澗底。只見亂石嗟峨,流水漏漏,四顧岑寂,人眼一片淒涼單調的景色。
水深及膝,華天虹跌坐在亂石流水中,半截身子浸在水裡,喊了兩聲未見回應,心慌意亂之下,躍起身形,循著石樑腳下飛奔過去,搜尋白君儀的屍體。
環繞石樑飛奔一圈,返至原處,仍然未曾發現白君儀的蹤跡,不禁駭異莫名,脫口叫道:“”君儀!“
忽聽一個虛無飄渺、不帶絲毫喜怒之情的聲音起自身後,緩緩說道:“白君儀已死,誰也喚她不回了!”
華天虹身軀一震,猛然轉身,循聲望去。
月光之下,只見一位體態玲瓏,發挽道譬,肩搭拂塵,一身青佈道袍,臉上卻垂覆著一面黑紗的道姑,悄然立在一塊大石之上,雙手橫抱,豈不正是那香消玉殞、芳魂已渺的白君儀!
這道姑黑紗覆面,看不出是老是少,由她那清亮的語音和滿頭密茂的青絲判斷,其人應屬少艾,但她言語動靜之間,另有一種尊嚴的氣勢,令人肅然起敬。
華天虹心頭悲傷、惶惑、遺憾、歉疚,百感交集,心亂如麻,怔了一怔,手指著蒙面道姑懷抱中的白君儀,顫聲道:“仙姑,白姑娘……她……——那道姑覆面紗上兩點寒星一閃,淚光浮動,低聲道:”從來美人如名將,不許人間見白髮。唉——“悠悠一嘆,其聲低弱,卻有上窮碧落、下透九幽之勢。
華天虹心頭一酸,倏地熱淚盈眶,忽然看到白君儀蒼白如紙的臉上,唇邊口角,血漬殷殷,不禁心如刀割,閃身撲了過去。
那蒙面道姑身形一晃,飄退丈許,凜然道:“逝者已矣,你待怎樣?”
華天虹聞言一呆,垂淚道:“在下……”突然記起,懷中尚有一莖靈芝,急忙取出玉匣。道:“這是千年靈芝,功能起死回十……”
那蒙面道姑不待他將話講完,搖首道:“世上豈能真有起死回生的靈藥?白君儀三魂已渺,七魄已散,縱有萬年靈芝,也救不活她的性命。”
華天虹蹙然道:“話雖如此,在下也得略盡人事。”
那蒙面道姑搖首不迭,截口道:“藥醫不死病,佛度有緣人。就算你挽得回白君儀的性命,然後又能怎樣?”
華天虹先是一怔,繼而怫然不悅,道:“仙姑語帶玄機,好似深知在下與白君儀之間的恩怨?”
那蒙面道姑漠然說道:“此事傳誦江湖,知情之人不少,前因後果,貧道也略知一二。”
華天虹雙目一蹙,道:“仙姑上下如何稱呼?與白君儀有何關係?”
那蒙面道姑淡然道:“出家人的姓名久已棄置不用,與白君儀非親非故,一無瓜葛可言。”
華天虹暗暗震怒,忖道:非親非故,你管的什麼閒事?
只聽那蒙面道姑冷冷說道:“白君儀雲英未嫁,貧道憐她生而痴情,死而抱恨,因之打算選一塊山明水秀之地,親自加以埋葬,以供世上多情兒女前往憑弔,一掬同情之淚。”
華天虹嘿然冷笑,道:“仙姑倒是世上第一多情人,白嘯夭得知此事,必然感激不盡,白君儀泉下有知,亦當瞑目含笑。”
那蒙面道姑置若罔聞,繼續道:“白君儀是未嫁之身,你對她既無情愛,何必觸及她遺體,令她魂靈不安?”頓了一頓,接道:“不過,你若承認是愛她的,貧道就將她的遺體交給你,任你如何處置。”
這一番話,大出華天虹的意料。華天虹乃是至誠君子,縱然是對死者,也不肯信口開河,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