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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君儀芳心大急,暗道:今日之事,非得斬釘截鐵不可。絕了谷世表,大不了反臉成仇,兵戎相見,若是激惱了他,只怕今生今世,再無和好之日。
少女心,海樣深,尤其是白君儀這種心高氣做的女子,不動情感則已,一旦動情,縱然斧鎖相加,她也絕不回頭。這時心念一決,她立即閃身而起,追到華天虹身旁,道:“曹州有的是南北名廚,我陪你另找地方用飯吧!”
華天虹心神一凜,對她這種斷然態度,既感得意,又感到難以適從。他轉身立定,不知如何是好。
谷世表羞忿欲絕,猛然站起,厲聲道:“賢妹留駕,小兄這就走了!”
白君儀聞言,扯住華天虹的衣袖,兩人讓在道旁,等待谷世表走過。
谷世表是無量神君僅有的弟子,原來也是架騖不馴,目無餘子之人,只因愛上了白君儀的絕色容顏,才有幾分溫順耐性。此時他美夢乍醒,妒恨交迸,不覺回覆了偏激狠辣,眶毗必報的本性。他走到二入身旁,倏地轉身站定。
白君儀見他神色不善,頓時臉色一沉,冷冷說道:“谷兄,你我道義之交,素無私人瓜葛,今日之事,谷兄若是顧全體面,最好不要旁生枝節!”
谷世表冷笑一聲,道:“世交兄妹,多年情誼,賢妹也太決絕了!”他目光一轉,朝華天虹陰沉沉一笑,道:“谷某奉師命至靖州尋仇,看在白家賢妹面上,將那一段樑子擱在腦後,事到如今,你小子該有一個交待了。”
華天虹暗暗忖道:此人私情在先,師命在後,倒也可笑。
忽聽白君儀怒聲道:“谷兄舊事重提,殊非男子漢行徑,秦家的樑子小妹頂下了,谷兄若有不平,只管向小妹叫陣!”
谷世表餘戀未息,還不願與白君儀決絕,但將華天虹恨入骨髓,勢必殺之而後快。這時,他冷冷一陣長笑,滿面譏曬道:“華天虹,你人是變得好看多了,但不知武功長進了幾許,表裡是否能相襯?”
見他那副惱羞成怒的樣子,華天虹啞然失笑,但是想起昔、日在靖州秦白川家內,捱了谷世表一記“九闢神掌”。幾乎斷送一條性命的事,也不禁大感得意,覺得那一掌之仇,簡直不用報了。
他雖然暗暗好笑,卻怕谷世表遷怒秦家老弱頭上,當下臉色一整,道:“久聞無量神君言出必踐,最守信諾,你是他的衣缽弟子,理當不墮師門風範……”
谷世表截口說道:“你不必拿話扣住谷某,有種就露上幾招,只要你小子不死,谷某絕不尋秦白川老兒的晦氣。”
他本在大巴山作客,白君儀不告而別,悄然東來。他隨後追趕,午間方始抵達曹州。在神旗幫分堂內打了一轉,立即尋來此處。華天虹與諸元極相鬥之事,他尚未聽人說起,所以言辭之間,依然將華天虹估計甚低,宛若不堪一擊之人。
華天虹微微一笑,道:“難得閣下千金一諾,在下不辭一戰,時間地點,但憑吩咐就是。”
谷世表怒不可抑,哪有耐性等待,四下打量一眼,道:“隨我來!”他轉身大步走去。
華天虹隨後走去,白君儀默默無言,緊隨在他的身邊。谷世表走到“演武坪”上,轉身立定,眼看華天虹與白君儀並肩行來,相形之下,愈感顏面無光。他激忿當頭,脫口說道:“我若幸勝一招,賢妹不可拿我的解藥救人。”
白君儀雙眉一剔,由懷中摸出一粒藥九,隨手扔了過去。
谷世表接住藥丸,忽又感到後悔,覺得不該與白君儀翻臉,轉念忖道:我斃了這小子,看你斷不斷念?
他手指一捻,將那藥丸捏得粉碎,冷笑道:“華天虹,你站著不動,難道要谷某先動手不成?”
華天虹沉聲一哼,道:“你也大無禮了。”他邁步走上,一掌迫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