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張酒桌,一壺美酒,四五樣清淡的菜餚,一眼望去,有如家居,不帶半點江湖氣息。
但見一個目如點漆,一臉慧黠的小婢檢襖屈膝,嬌聲道:“兄臺好。”
華天虹瞧是小靈,將手一擺,笑道:“免禮。”
小靈立起身來,急忙拖動座椅,賓主三人相率入座,白君儀一眼瞥見華雲腰間插的鐵劍,星眸一睜,道:“你幾時又摸到總堂去了。”
華天虹見她與華雲目光如梭,望來望去,不禁微微一笑,道:“他叫華雲,是先祖身邊的人,最是愛護小弟,那鐵劍是他為我另行鑄造的一柄。”
白君儀嬌聲道:“我要瞧瞧。”
華雲暗暗想道:小官人也是,既說那位秦碗鳳小姐幹好萬好,又與那玉鼎夫人相好,怎麼又與大對頭的女兒親呢,真是莫名其妙!
轉念之下,他抽出鐵劍遞了過去。
他與白嘯天原是舊識,因有華天虹在場,兩人身份有別,又恐言語衝突,因而兩人都裝著不識,彼此間望也不望一眼。
白君儀接過鐵劍,掂了一掂,嬌笑道:“原來那一柄六十二斤,這一柄輕了六斤十兩。”
華天虹道:“原來那柄是玄鐵夾烏鋼,寶刀寶劍無法削斷,這一柄僅只含著三成鋼母,兩者難以比擬。”
白君儀面龐一仰,道:“改日回總堂時,我替你將那一柄鐵劍取來。”
華天虹道:“週一狂為人偏激,他就想取你的性命,你千萬別惹他。”
白君儀小嘴一呶,道:“我先餓死他……”她倏地撲啼一笑,低下頭去。
白嘯天冷眼旁觀,見自己的女兒拿著鐵劍反覆玩賞,似是趣味無窮,心中暗暗忖道:一把鈍劍也玩得如此起勁,這丫頭對華天虹已經入迷了。
他想得一點不錯,男女間就是如此奇妙,若是無情,縱然珠玉當前也不屑一顧,一旦情深愛重,雖是對方袍上的一粒紐扣,也會變是珍貴無比。
白君儀本是心高氣做之人,幾經波折,忽然愛上了華天虹,她是沒有男女經驗的少女,芳心之內,全是不切實際的幻想,華天虹未曾加以峻拒,她便以為兩心相許,好事已諧,再無問題了。以致兩人相聚的時間雖短,她卻時時幻想華天虹的一切,好似他就在自己身旁,不知不覺間,竟然忘了生疏和矜持,將華天虹當作良己最為親切的密友。
白嘯天卻是情海覆舟之人,眼瞧女兒那副情根深種的樣子,不禁暗暗心寒,強顏一笑,道:“儀兒,敬一杯酒,去往各哨巡視一遍。”
白君儀嬌靨生暈,端起酒杯,朝華天虹嫣然一笑,華天虹急忙舉杯就唇,一飲而盡。
香風過去,白君儀翩若驚鴻,瞬眼不見,白嘯天朝小靈揮了揮手,小靈也悄然退出了艙外。
華天虹暗暗想道:白君儀和小靈都要回避,這是什麼機密大事?
但見白嘯天沉吟不語,只得朝華雲道:“你到船頭守望,沒有白老幫主的令諭,別讓任何人進艙。”
華雲心頭不願,道:“此處戒備森嚴,誰能衝得進來?”
華天虹左右為難,無奈之下,只得沉下臉色,道:“你又不聽話,要我請出爺爺爹爹麼?”
華雲聞言一呆,目光電射,冷冷地盯了白嘯天一眼,一步一頓,退出艙外。
白嘯天微微一笑,道:“據老朽所知,令祖令尊,都未曾對這老僕使過臉色。”
華天虹輕嘆一聲,道:“除家母外,他是晚輩最為親近之人,忠心耿耿,視晚輩如性命,只是不擅權變,逼得晚輩無法可施,不得不老下面孔。”他苦苦一笑,搖首道:“時移勢易,處境非昔,晚輩也痛心得很。”
白嘯天端起酒杯,慨然道:“賢侄是天縱之才,非庸俗之人可比,昔日種種,咱們一概不提,老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