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恐高吧?”實際上這個問題洪濤早就想好了,如果焦三不跟著來的話,自己會扛著梯子直接上房,高來高去,外面的喪屍基本不用管,一直跑到小舅舅家屋頂上再下來。
“早說啊,那還等什麼,上吧!”焦三的身體快被夜店掏空了,白長了這麼大個子,剛鑿死五隻喪屍就覺得胳膊發酸。一聽說還有更方便的辦法,立馬就不想走正路了。
“來來來,踩著我肩膀……上去之後別亂走啊,站原地等我!”洪濤一想也是,殺了半天不就是為了去看一眼小舅舅咋樣了嘛,要是不殺也能看到何必費這個力氣呢。當下往牆根一蹲,示意焦三先上。
“我勒個去……裡面咋這麼多房子啊,要是人全出來咱倆殺到下個月也殺不完!”站得高看得遠,焦三剛從牆頭爬上屋頂就有感慨了。
這可能是他第一次比較全面的瞭解衚衕,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居住環境太擁擠了,房子大大小小密密麻麻,有的地方間距都不到一米。
“注意腳下面,跟著我踩過的地方走!”洪濤沒功夫搭理富二代的抒情,想抒情幹嘛不早點來看看,現在感慨啊,晚嘍!
“幹嘛,走房頂還有講究啊!”焦三還不太服氣,他腿長胳膊長的,在房頂之間竄來竄去並不覺得危險。
“你要是不怕把房頂踩漏了摔下去就隨意,反正下面有的是想咬你一口的。”洪濤還真不是怕焦三壞了啥規矩,而是怕他掉下去。
衚衕裡的房子多一半都是自建的,什麼手藝都有,做工很不規整。有些就是用小木條當房梁,搭上一層石棉瓦湊合,不漏雨就成,根本不考慮承重問題。
這種屋頂看著挺整齊,但不能隨便踩,你得知道啥地方下面有梁託著,啥地方下面是空的。恰好這門技術被洪濤上初中之前就給掌握了,否則踩上去也得倒黴。
要說在現代當個飛賊也挺難的,上房全是陷馬坑,上路就堵,跑都不好跑。啥,爬樓房?你可真是看不起開發商啊,外牆陽臺啥的看著挺結實,一踩一扒準酥,摔死你個狗賊!
“完了……”從房頂上穿過兩個院子洪濤就不走了,蹲在屋脊上眯縫著眼向下看,嘴裡嘟囔著,眼淚也一顆顆掉了下來。
院子裡的大楊樹老了,渾身都是傷疤,擠在兩間小矮房的夾縫中還努力求生呢。它好歹根在下面,一時半會死不了,可對面房子裡站著的老頭是真死透了。
奔六十的人,頭髮染得楞黑,真絲睡衣穿的整整齊齊。洪濤早就說過這玩意不吉利,花裡胡哨滑不溜秋,怎麼看怎麼像死人穿的裝裹,不如弄套純棉的舒服。
可小舅舅非不聽,就喜歡穿真絲的,還得是花的。這下踏實了吧,也省事了,自己都不用給他穿壽衣了,就這麼燒也挺整齊。
“唉……咱舅舅還挺儒雅,就在屋裡站著也不亂跑……”焦三也看到玻璃窗後面那個兩眼翻白、面色發青的男人了,長嘆一聲不知道該咋勸,還順嘴誇上了。
“他不是不想出來,是沒那麼大力氣撞破玻璃,一身功力都長在嘴上了。別人家好歹有個老伴啥的幫忙,他就一個人……來,你先把院子裡的老幾位給清理嘍,我去關院門。”
掉了幾滴鱷魚淚,洪濤很快又恢復了常態。不來看一眼是塊心病,來看了更是心病。現在說啥都晚了,自己又不是初秋,還把個喪屍弄家裡養著,趕緊動手處理後事吧,再拖下去一衚衕的喪屍就全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