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臉適時地紅了紅,聲音也轉低轉柔,“蕊仙這心裡自然是希望能多一些時間和表哥相處了。可是東宮裡人多,表哥在那裡又只顧著管那些國家大事,蕊仙怎麼敢去煩他,所以便在他出門的時候趕來相會,想必表哥此時該不會滿腦子國家大事了……”
“這與你禁園又有什麼干係?”童太后已經想到了關竅,臉上浮現了淡淡的笑容,卻仍舊追問了一句。
童蕊仙一跺腳,撒嬌道:“哎呀,皇祖母,蕊仙都說了此事怪不得蕊仙嘛!是那個明玉……哦不,是那個朱若玲,她非要說表哥是堂堂太子,此番出來微服巡視必是有要事的,混雜在一幫腌臢百姓中成何體統,便是想和表哥多說幾句話,吵吵嚷嚷的也聽不清楚啊,所以她便提議禁園。蕊仙想了想,她所說的也不是全無道理,表哥畢竟是一國儲君,這安全最重要了,所以便聽了她的建議。她又說,論身份她不如我,所以園中安全由她全權負責,蕊仙也樂得清閒,反正無論如何借她個膽子諒她也不敢做出傷害太子表哥的事情來。”
“可是,我怎麼知道她其實真的是不懷好意的?我又怎麼知道這位顏姑娘原來根本不姓顏,真實身份乃是天慶的楚王妃?我又上哪裡知道她們這二人之間的恩恩怨怨?見表哥來了,蕊仙自然是要和表哥說幾句話的,朱若玲自告奮勇要帶著楚王妃遊覽芙蓉園,所以我們便分開了。喏,這就是蕊仙所知道的一切,若是皇祖母還覺得蕊仙有罪——”童蕊仙一提裙子,作勢要跪,“那便請皇祖母重重責罰吧!”
“快起來!”童太后急聲道,“這麼髒的地上,仔細弄汙了裙子!”
蕊仙郡主放下裙襬,笑嘻嘻倚在童太后臂彎裡,笑嘻嘻的道:“蕊仙就知道,皇祖母最疼人家了!”
童太后寵溺地摸了摸她的發頂,又面容威嚴的轉向赫連扶蘇:“孫兒,不是皇祖母責怪你,這位,明明是天慶的楚王妃,你怎麼對外聲稱她是什麼顏姑娘?你這是搞的什麼名堂?哀家聽聞楚王妃還好端端在慶都,若是天慶的興慶帝知道他的兒媳婦在咱們南蒙,而且做了太子的幕僚,你說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弄不好,會影響兩國邦交的啊!”
赫連扶蘇不急不慌地道:“所以孫兒才人前人後稱呼她為顏姑娘啊!”
童太后一滯,隨意皺眉搖頭道:“你這孩子,怎麼這樣拎不清呢!罷了,挑明瞭說吧,哀家的意思是,她一個已嫁之有夫之婦,你卻是還未曾娶妻的青年男子,你們光天化日總在一起,未免對聲名有損。楚王妃在乎不在乎哀家管不著,可是孫兒你不同,你日後可是要掌管整個南蒙江山的!如此行為不檢,是會引來朝廷內外非議的,實在並非明君所為。聽皇祖母一句,咱們南蒙國泰民安,國庫也不缺這幾個小錢,咱們用不著思慮這麼多,只管保持如今的現狀也便足夠了,還是儘快將人家楚王妃送回天慶為是!”
她雖然口口聲聲是和赫連扶蘇商議,口吻卻是命令的,她篤定,她的話永遠是不可違抗的。
“不,”赫連扶蘇目光堅定的看了看一直欣賞風景的慕清妍,一口拒絕,“恕孫兒難以從命!”
“什麼?”童太后眉毛一掀,“你說什麼?”
赫連扶蘇眉眼彎彎,便如陽春三月綠柳才黃,十里桃花綺豔如霞,紅唇輕輕開合:“孫兒再說幾遍都是一樣,恕難從命!”
童太后眼眸中一片陰霾緩緩滑過,轉臉又看了看慕清妍:“楚王妃,你怎麼說?”
慕清妍方才因為童太后到來已經起身相迎,此刻收回了一直落在風景上的目光,閒庭信步般踱回石桌旁,優雅自得地坐下了,甚至還神奇的拿出了一隻小巧精緻的碧玉杯,杯中一汪清澈的水映得她的手纖長秀美得勝過美玉。
“太后,您真的要我說麼?”她漫閃眼波,唇邊一點淺淡的笑意。
蕊仙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