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右腿上有一道將近兩寸長的傷口,兩邊肌肉猙獰的翻開,鮮血還在緩緩的湧出。
如同美麗的玉器上讓人無法原諒的瑕疵。
我抬手拂過那道傷口,眨眼間,那些傷痕與鮮血便消失不見,根本看不出曾經受傷的痕跡。
我伸手握住青年雙腿間的東西,感到它在我手心裡膨脹,形狀和顏色也都不錯。
但還遠遠不夠。
到目前為止,看到的所有東西依舊讓我興趣缺缺。
於是,我把手放在他的腰上,將他拉近了一些,用另一隻手撩開遮擋在他面前的幾縷長髮,於是我看到了一雙異色的眸子。
一金一碧,金如燦,碧如藍。
冷淡的,平靜的,那樣的目光幾乎瞬間將我的全部心神吞沒。
我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似乎周圍的一切都已經消失,我的眼前就只剩下了這麼一雙眼眸。
我聽見自己的心開始狂跳,再也忍不住,深深的吻了上去。
***
許多年前,我也曾深深的愛過一個人。
總覺得只要他一個笑容,就能讓心底灼熱起來。
而他卻是不常笑的,甚至我們還在一起的時候,我根本不知道他會那樣深情溫柔的微笑。
我的名字是他取的,他給我取名叫沉音。
我誕生的時候,他告訴我,這個名字是期望我沉鬱穩重、包容天地的意思。
一開始,似乎一切也都是這樣毫無偏差的發展著。
那真的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在天地之初,萬物初萌,我是他創造出的第一個有靈識的個體,自然而然的成為與他最為接近的人。
神族誕生後,我成為掌管大陸北方的神祇,地位超然。
而他是整個世界的創造者,擁有超越一切的力量與美貌。
敬畏他,仰慕他,愛上他,一切都是那麼順理成章。
我們會接吻,也□□。
我狂熱的愛著他,並且以為他也一樣愛著我。儘管他並不常常與我在一起,儘管他呼喚我的語氣總是太過冷靜,儘管他看我的眼神並不熱烈,但我一直這麼一廂情願的認為著,因為我已經是與他最親密的人了。
他是創世之神,立在萬物之巔,也許天性就該是淡漠的。
但即使是這樣安慰著自己,長久的歲月也讓我越來越無法忍耐。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我會期望他的眼睛只看著我一個人,只有我能聽見他的聲音,只有我能碰觸到他的指尖。
他的美,他的高貴,甚至是他的冷漠,這一切都讓我迷醉。
也許都是註定,那時年輕的我,終於做出了那樣瘋狂的舉動,我在他的食物中下了安魂香,然後將他綁在穹冥無妄宮的密室中,九天九夜,在遭到拒絕後,更企圖侵犯他。
我至今記得他那時候看我的眼神,平淡的,憐憫的,彷彿他從曇華城上俯視著滄溟之野的眾生。
之後,他折斷了我的本命花,依舊是那樣憐憫的眼神。
他並不絕情,我的本命花雖斷,枝莖卻並未完全分離。於是我逃到了荒蕪的洹流,靈魂遊蕩,身體卻在有心人的安排下轉世。
我在等待著他的原諒,等著有一天能重新回到他的身邊。
只到有一天我看到另外一個人,看到他右手上纏繞的櫪莣花,那是創世之神的本命花。
……
很久以後,我才想明白。
對我的懲罰之所以並不狠絕,只是因為他並不在太乎。那些我以為大逆不道的行為,其實於他而言,並沒有真正構成什麼威脅。對他來說,大概只是小孩子不聽話時的無理取鬧,不過當然要懲罰,因為規矩不能亂,亂一而淆十,這些道理他總是很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