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嫡母婆婆不好相處。其他兩家財力不愁,又恐女婿無用。
方氏瞭然笑笑道:“婚姻是雙方樂意,我們挑人家,人家也要挑。二嫂不喜歡也無妨。依我說,索性再等等,三侄子兩年後中舉再議親,那時太爺侄女兒加上舉人妹子,身價又自不同,何去何從,二嫂自己參詳。”
其實這幾家說起來比楊家都要好許多,只是楊家是親眷,孩子是蘇氏自小看著長大,便覺得格外合心好把握。陌生人再好,看起來就面孔恐怖,甚不放心。
此刻聽了方氏之話,正中下懷,兩年後瑤枝剛及笄,議親正是時候。蘇氏一喜又一憂,又怕兒子他年功名不濟,女兒婚事兩頭落空,因遲疑道:“就怕那時?”
方氏一眼看出她的隱憂,遂笑道:“汴京藏龍臥虎之地,到時候就不比這幾家好,總要差不多才是。”
蘇氏聞言安了心,當了楊秀雅面,蘇氏便轉達了柯老夫人意思,柯家才婚期定在下月初六,期望方氏回去。
方氏且不會再趟大房渾水,只叫蘇氏替自己轉呈,就說自己方出月,孩子瘦弱,不宜奔波。
不過方氏也不會讓人挑理兒,當即表示人不回去,禮不會少,允諾給新媳婦一身大紅尺頭,一套赤金頭面做表禮。
楊秀雅見比自己那會兒輕了許多,心裡兀自順暢。
瑤草見楊秀雅在場,蘇氏幾次欲言又止,便拉了楊秀雅去自己院裡說話,說有東西帶給祖父大人。
楊秀雅去後,蘇氏這方才言說,柯大爺七月底回來了。
方氏眉頭挑挑:“找到那人了?”
蘇氏知道說的簡小燕,搖頭道:“沒有,不過也不知道大爺在那裡尋摸一個女子,到有三分似那簡小燕,寵得什麼似的,不過,老太太也狠,硬性叫那丫頭子簽了賣身契,才封了通房。大爺如今性情大變,三五天到庵裡走一回,逼問簡小燕下落,回回都把王氏打得半死,王家典吏因為與老二結親不成跟柯家豎了路。王氏如今可是日子難捱,依我看,不是哪一日被打死,就是她自己忍不下去尋短見了。”
方氏聞言想起一句話,惡有惡報!遂笑道:“栽花栽刺,全在自己,她自作惡,也該報應。只我以為她一貫彪悍傲強,這回定然藉著兒子中舉再次翻轉局面,怎的倒安靜了?”
蘇氏撇撇嘴:“怎麼沒吵,得了訊息就拽起來了,威脅兩個看守婆子開了門,私跑回家,那會兒婆婆剛巧不在,公公可威風一回,當即把她五花大綁,堵了嘴巴送回庵裡去了。又把兩個婆子打罵一頓,說再有下回,要打殺發賣。三嬸你想,公公一輩子何曾作惡過,這回真是被大房氣慘了,如今只看孫子還順眼,大爺一照面,非打即罵。”
方氏奇道:“婆婆最疼大伯了,還不跟公公槓上了?”
蘇氏笑得更暢快了:“這你可猜錯了,如今大爺可慘了,私房銀子都為簡小燕花個精光,公公婆婆還要他償還起上次捲走公中二百兩銀子,把他每月月例扣個精光,他兩個如今靠著那買來通房五百個大錢磨牙花子。那小娼婦也不是個正經的,大白天摟著大爺滾床,吆喝廚房做這做那補身子,還想跟秀雅侄媳婦借首飾,被婆婆聞聽罵了個狗血淋頭,威脅要發買,她才老實了。”
蘇氏又說起了柯家為,如今已經絕了讀書念頭,朱仙鎮上米鋪收回了自家管理,莊子上的事情也幫著手,做事倒比大爺要強些。
柯家為也不干涉大爺跟王氏事情,憑他們打死打活,只是不大愛跟大爺說話了,父子兩個能避開就避開,能躲就躲開。大爺幾次想跟他要錢,他分文沒有,不過每月回家倒有點心吃食也分給大爺一份,衣物漿洗縫補也吩咐楊秀雅仔細照應。
楊秀雅如今越發像柯老夫人了,精明苛刻,別說那小娼婦,就是瑤玉如今也討不到一絲便宜。